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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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正午之后,气温已经逐渐升高了, 林间的雾气全都散去, 远远地可以听见猎犬的叫声在回荡。

“打猎最吸引我的地方, 就是在于追捕的过程,看着被瞄准的猎物在夺命地奔逃, 那种慌乱惶急, 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宫泽骑在马上, 猎枪背在身后,表情轻松。

“这些年, 我最喜欢猎红狐,红狐一般在黄昏和清晨的时候出现,它们非常机警,而且很善于隐藏踪迹,一般的猎犬都追不上它们。但它们的气味很重,所以只要血统优良训练得很好的猎犬,还是能找到,然后一枪, 就可以得到完整的红狐。我的收藏里面, 有几只保存的很好的狐狸, 非常精美,有机会给你看看。”

马跨过低矮的灌木丛, 让宫越的身形晃了晃,他不动声色地点头,“您的狩猎技术很好, 我听很多人都称赞过。”

接着,又说到,“我记得您以前和老卡里奇,一起去英国北约克郡的古猎狐场打过猎?”

宫泽点头,笑容浮了出来,“老卡里奇也喜欢打猎,所以我和他去过几次,不过他现在身体也有些不行了,但老而不死,还把着手里的权利不放,这就让人厌烦,”

他笑着看向宫越,“不过,这些事不用太着急,你还年轻,要沉得住气。”

“嗯。”

“走吧,你一上午打了十几只雉鸡,我已经让厨师,在林子边缘的那间别墅里等着了。他手艺很好,我出门打猎,都爱带着他来料理野味。”

说着指了指方向,“等到黄昏的时候,我们叔侄两个再出来打红狐。”

两人骑着马往树林的深处走,宫越一只手拿着猎枪,看着树林里的景色,正在听耳机里叶闪闪的声音,

“哥,宫泽他准备地很充分。按照他的计划,你们正在去的那间别墅,将会在大约晚上的时候烧起来,放火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因为喜欢赌博,输光了家产,妻子已经自杀。现在他的公司已经转手被宫氏的一家子公司收购——这就是作案动机。而你将会在这场火灾中被‘死亡’,宫泽自己也会受伤,洗去嫌疑。”

叶闪闪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我猜为了成功完成这项计划,他应该会把你打晕或者用上某些药物,反正会让你失去意识,然后将你转移走,所以小心一点。”

低低地应了一声,宫越夹了夹马腹,继续跟着宫泽往别墅的方向去。

到目的地的时候,有人过来将马牵走。

宫越打量了眼前的建筑,平层,呈长方体,整体都是木质的结构,因为年代比较久,部分地方都有些腐坏了。

“这是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自己设计建造的房子,你看这些材料,”宫泽踩了踩脚下的台阶,“都是我带着工人,去周边的树林里面选了树,砍下来做成木板,一块一块搭起来的。”

长靴的鞋底踩上棕黑色的木质台阶,发出低沉的声音,宫越跟着宫泽进了大门。

里面很宽敞,墙壁上挂着古老的弓箭,麋鹿的头,几块狐皮。后厨的地方,已经有肉香味传了过来。

宫泽取下手套,喝了一口温着的酒,“我以前一直都很想带着小迹过来,一起打猎,喝酒,烤肉,一家人多开心,只不过,可能这个愿望是没办法实现了。”

宫越没有说话。

很了解自己这个侄子沉默寡言的性格,宫泽也没在意,换了个商业上的话题继续说了下去,宫越开口的次数明显多了不少。

等烤肉端上来之后,焦糖色的表面发出“滋滋”的声音,香味十分诱人。宫越不经意地看了眼跟在主厨身后的人,发现对方朝自己点了点头,于是在宫泽劝他尝尝雉鸡的肉的时候,也用餐刀取了一小块儿,只不过手边的杯子却一直没有碰。

下午,两人在窗边下国际象棋。

黑棋用的是乌金黑曜石,白棋是象牙雕磨,手感都凉而细腻。棋子落在黑白格上,发出清脆的“啪”声,宫泽有些漫不经心地提起,

“上次我接到消息,你在开会的时候晕倒了,后来直接被送到了医院,甚至连股份都转到了你家那个小朋友的手上,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身体没什么问题,演的戏。毕竟,想要动动那些总是作对的老人,不好亲自出面。”宫越摩挲着手里的棋子,“迂回的战术很顺利,唯一的障碍,就是老卡里奇。”

“你比你爸爸要厉害,”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很快,宫泽又笑起来,“你爸爸他就没有你这样的魄力。我当时听说你那方的人过来见凯瑟琳,我就知道,你可能是真的准备将那些‘刺’连根拔起了。”

“还要仰仗您的帮忙。”

又下了几盘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宫泽按了铃。没一会儿,主厨就端了一盘点心和两杯果茶过来。宫越的视线扫过之前那个人,发现对方没有看自己,就收回了目光。

点心非常的香甜,上面淋着果酱,颜色也很好看。宫泽喝了一口果茶,介绍道,“这点心是我这个厨师的绝活儿,确实美味,你尝尝。”

说着,还拿起旁边干净的餐具,递了一块儿给宫越。

宫越没有接。

“还是不喜欢吃甜食?我记得你小时候还经常跟在我后面,让我悄悄给你一块儿饼干,那时候很可爱。”宫泽很坚持,又示意宫越接下他手里的食物,尝一尝。

宫越还是没有接。

这下,宫泽收敛了笑,定定地看着宫越,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垂眼看着那块递到了自己面前的精致甜点,宫越又看向宫泽,“原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他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像是尖刺一样。

宫泽手一顿,维持着和蔼的态度,说到,“记得,况且你父亲去世之前,拜托我们要照顾你,我当然会尽一份心。”

“那确实很尽心。”

察觉到不对,宫泽刚想动,就发现宫越的手比他更快。

在他的手刚摸到了放在旁边的猎枪上时,他的眉心,已经被枪口抵住了,而握住这把枪的人,正是宫越。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围的几个保镖已经拿枪对准了宫越,却不敢轻举妄动。

宫越手很稳,被周围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也没有变一变脸色。他手上用力,用枪口碾了碾,

“这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气氛凝滞下来。

隔了好一会儿,宫泽的眼神变了,和之前满脸笑容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随着面部肌肉的紧绷,他嘴角出现了两道深深的皱纹,“你知道了?”

“知道。”

“多久了?”听到这个答案,宫泽呼吸一乱,之后又故作镇静地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

“不久。”拿枪的手依然很稳。

“年轻人,”宫泽哼笑了一声,“你的人都在城堡那边没有跟过来,所以你觉得,在开枪打爆我的头之前,你自己会不会被射成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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