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身份安稳,千万别再掉马了啊~
离开彼得的家,托尼和苏秀一前一后地顺着狭窄的楼梯往下走。
苏秀的大脑还处在半放空状态,她目光四处游离,扫过斑驳的、被水浸的一块块脱皮的墙面,跳过在角落里结网的蜘蛛,掠过红色油彩留下的笔迹稚嫩的小鸡涂鸦……
“靠边。”走在前面的托尼忽然懒洋洋地提醒了一句。
苏秀像是被牵线扯动的木偶一样下意识地往扶手那边一靠,顺利躲过了狂叫着冲上了楼梯的泡面头青年。
“天……”苏秀彻底回神了,她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下个楼都这么危险。”
“贫民区的合租公寓就这样啊,什么人都有,”托尼站在下一层的楼梯上等了一会儿,等苏秀一阶一阶往下蹦,终于蹦到他旁边之后,才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继续道:“我以前也住过。”
“哎?”苏秀惊讶地看向托尼:“真的吗?”
“真的啊,”托尼手上用力,推着苏秀往下走,他则慢悠悠跟在后面:“上大学的时候不愿意住在宿舍,就跟同学出来随便找了座公寓租房子。”
“听你这疑问的语气……”托尼的目光落在苏秀起起落落的发尾上:“是不是觉得不搭?”
“没有啊,”苏秀摇了摇头,发梢擦过皮肤细腻的脖颈向下滑,满头长发因为重力的作用顺着肩膀垂落成笔直柔软的一捧:“我个人觉得,你跟什么风格都搭。”
——穿上黑西装带上墨镜是标准的霸道总裁,换成长款白外衣是假装性冷淡的精英科学家,外套脱掉领带解开露出锁骨是浪荡的花花公子,运动长裤加工字背心是性感的健身教练……
卧槽我在想什么!
苏秀的脸颊上泛起一片绯红。
所幸现在是背对着托尼的状态,他看不到我的脸,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
苏秀不动声色地吁出一口气。
然而苏秀并不知道,她脸红的时候,耳朵也会跟着一起变色,托尼在后面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能看清楚耳朵就够了。
亲爱的你好像暴露了什么。托尼的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说话间两人走出了公寓楼,托尼抬起头看了一眼帕克家的位置,发现彼得正把脸挤在玻璃上努力往下看着。视线一对,彼得忽然笑了起来,他推开窗户将手伸出去招了招。
托尼举起手一摆,算是跟彼得打了个招呼。
注意到托尼的动作,苏秀往前小跑了两步,也回过头去看彼得,两个孩子隔着几层楼的距离,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清楚,手势乱七八糟地打,玩得不亦乐乎。
“前两年我还挺混蛋的。”托尼忽然说了一句:“特别叛逆,用佩姬的话说就是她每次见我都恨不得把我捆上直升机扔去深山老林子里冷静冷静。”
听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苏秀觉得挺有趣,但她没明白托尼是什么意思,便只回过头看着他笑。
“后来有一天去阿富汗的军事基地帮朋友试用公司研发的新武器,路上差点儿被人绑架,佩姬带了一票人来救我,”托尼一下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双手插兜,迈开大长腿慢条斯理地往前走:“回去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抄近道,路过一个破村子,正好碰上某个当地的武装组织打砸抢,把普通百姓一群群赶去路上,要开枪杀了他们。”
听到这里,苏秀心中一紧,同时觉得有些耳熟。
“双方人数差不多,佩姬之前还给罗迪——就是我朋友——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所以我们这边底气挺足的,她掂了掂手中的枪,掀开车门直接就冲上去了。”托尼继续说:“但谁也没料到,一个普通的当地组织,竟然会有那么先进的武器。”
苏秀犹豫了一下,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托尼的肩膀。
“要不是罗迪来的快,估计我们那么多人就全陷在那儿了,佩姬还受了挺重的伤,”托尼按住苏秀想从他肩膀上抽回去的手,低下头看着她:“这些都还好,但有一点是我最不能忍受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苏秀缓缓摇头,同时心中想道——你制造的用来保卫祖国、保护战士的武器,却被用在了无辜民众的身上。
“我制造的用来保卫祖国、保护战士的武器,”同一时间,托尼说出了同样的话:“却被用在了无辜民众的身上。”
院子里人来人往,喧嚣嘈杂,无数人路过苏秀和托尼的身边,有人认出了斯塔克总裁的脸,兴奋地对他们指指点点,但不知为何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索要签名。
“后来呢?”良久,苏秀轻声问道:“你查出来武器是怎么流失出去的吗?”
“查出来了,上个月的时候,”托尼顺势握住苏秀的手,拉着她往停车的位置走过去:“斯坦尼干的,他在监狱里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这样的话……”苏秀沉吟片刻,肯定地说:“你当时找到的肯定是斯坦尼推出来的替罪羊。”
“对,”托尼忽然停住了脚步,他的声音有点发飘:“……那样我也就不会遇见你了。”
苏秀怔愣片刻,觉得这句话乍一听好像是有那么点歪理。
早把斯坦尼揪出来送进监狱,就不会有人在托尼去伦敦看佩姬的时候一炮将他从天山轰下来了,也就不会那么倒霉催的砸在苏秀租的房顶上。
但转念一想,苏秀在心里嘀咕道:这不对啊,其实咱俩本来就不会遇见,因为彼此中间相隔的并非是万水千山,而是整整一个次元,根本不能单纯地用距离来衡量。
你在电影里上演悲欢离合的传奇故事,我在电影外看得入戏着迷,这原本就是世界上最远的、最遥不可及的距离。
所以……不管是谁出于何种目的打破了我的次元壁,我都要由衷地感谢一下,你真是天使!
见苏秀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反而再次陷入了沉思中,托尼无奈地挠挠头,心说这丫头真是神秘莫测。
通常情况下苏秀单纯的你一眼望过去就能把她从里到外看得明明白白,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你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像块通透无瑕的水晶,半点秘密都藏不住;
但有的时候苏秀又会变得神秘起来,你不清楚她为什么忽然笑,不清楚她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不清楚她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同意或者拒绝,全无规律可言,似乎只看心情,跟一朵飘在天上的云似的,开心了躲起来,不开心了哗哗下雨,努力彰显存在感。
托尼被自己想的比喻逗笑了。
苏秀听到“哈哈哈”的声音,回过神警惕地看了托尼一眼,总感觉此人得了失心疯,必须要远离,否则被传染了怎么办?
“斯塔克先生,”苏秀忽然把手抽回来,她像只螃蟹似的横着往外挪,就是动作没有螃蟹大胆,显得小心翼翼的:“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您笑着,我先走了。”
当然,结果肯定是苏秀走了没两步就被托尼拦住了。
“我不笑了,”托尼绷着一张脸:“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苏秀点点头,一转身就看到了托尼停在路边的跑车,然后她忽然明白了刚才托尼在说话时声音为什么会发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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