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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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边说边指指摆着铜镜及各式簪子的妆台,“不过是要借这窗台一用而已。”

桂嬷嬷自是不信男子的话,死死盯着他,盯着他将手上的黑色大包袱放到妆台上,再不紧不慢地将其打开。

当包袱打开之时,桂嬷嬷的心惊得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双腿突地有些发软。

太后亦然。

因为那黑色包袱里裹着的,竟是五颗血淋淋的男人脑袋!

这五颗脑袋上的双眼都大睁着,皆呈一副死不瞑目状。

更为紧要的是,这五颗脑袋,她们认识!

这是她派去取那沈家小姐性命的人,他们的脑袋怎么会在这儿!?

这便是说——

男子此时正用他那双早就戴着手套的手将那五颗脑袋在妆台上一一摆开,让它们面对着太后与桂嬷嬷,让它们的眼睛看着她们,摆好之后才又看向太后,笑着问道:“这便是在下今夜特意带来给太后的小礼,不知太后可还满意?”

太后毕竟是在这深宫里活了几十年的人,她虽心有惊悸,却依旧能冷静应对,只听她冷声道:“哀家倒是不知阁下的‘满意’二字由何而来?莫非阁下觉得哀家有收藏男人头颅的喜好?”

“哎呀,太后难道不满意这份小礼?”总是笑着的男子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若是这般,在下可就不好交代了,太后您说,这可怎么办才是好。”

“交代?”太后声音冰冷低沉,“不知阁下要和谁人交代?”

男子则像是没有听到太后的话似的,而是自言自语道:“不若这样吧,趁着这宫里的人都还没有醒来,在下给太后讲个故事吧,太后觉得意下如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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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肮脏的事实

男子摸着妆台上其中一颗头颅的头顶,像是把玩什么非常有趣的物事似的,摸着那血淋淋的头颅不算,竟还拿起了头颅上的一小缕头发打起了辫子来,笑得眼角笑纹深深,能笑成如此模样的,不是官无忧还能是谁?

他明明是在笑着,却让人觉得这笑容异常瘆人。???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看着他诡异得瘆人的笑容,本是努力冷静的心有些慌了起来。

只听官无忧边笑着边不疾不徐道:“从前呢,有一名美丽温柔的官家小姐嫁给了一位有权有势的男人为妾,和众多妻妾一齐共享着一个丈夫,后来呢,这位官家小姐生下了一个儿子,为了在这家中爬得高些再高些,这位官家小姐可谓是不择手段,不仅想方设法地残害其他妾室及她们膝下子女,还将自家亲妹妹送上自家男人的床,这男人哪里捱得住这姊妹双姝的温柔乡,自然而然便是说什么便信什么,最后竟致正妻冤死,抬了这身为妾室的小姐为正室,同时哪,还让这小姐所出的儿子作为自己将来的继承人。”

“后来,这小姐就将自家亲侄女许配给自己儿子,道是亲上加亲,无非就是不愿意肥水流至外人田,再后来呢,小姐的丈夫死了,将将十八岁的儿子自然就当上了家主,而也就在这丈夫死去的时候,这小姐的妹妹也死了,听说是什么殉情?倒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就是这妹妹一辈子啊,膝下竟是没有个一儿半女,太后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这明明承的恩露可是最多的呢。”官无忧此时已经将其中一颗头颅上的一小缕头发打好了发辫,打好之后见着他一手按着头颅顶上,一手绕着那发辫,只见他两手突然用力,竟是将那小缕发辫从头颅上生生扯下来!连带下一块头皮!

官无忧还是在笑着,像是这是他的趣似的。

桂嬷嬷看着那本就可怕的头颅上被扯下了一块头皮的地方,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太后亦有些心惊肉跳,面色有些苍白,却不仅仅是因为官无忧的举动,而是因为他说的“故事”。

就在这时,只见官无忧捧起那颗被扯下一块头皮的头颅,而后忽然将其朝太后扔来,速度快得根本就不由人反应,使得太后下意识地抬手接住。

当掌心触碰到那冷冰冰的头颅以及看到那双暴突的眼睛时,太后“啊”的尖叫一声,惊惶地将手中接着的头颅扔开,面色倏地刷白,心口大幅度地起伏着,显然她被吓得不轻。

“太后!”桂嬷嬷赶紧扶住太后那微晃且带着隐隐颤抖的身子,面上尽是慌乱。

只见那头颅骨碌碌滚在地上,滚了几下之后停了下来,却正正好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看着”太后,令太后用力抓紧了桂嬷嬷的手。

“哎呀呀。”官无忧轻轻笑出了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后,道,“太后竟还会怕这样一颗什么都做不了的头颅啊?在下以为像太后这般的深宫老女人,当是什么都不会害怕的才是。”

“哦,不对,在下应该将故事继续说完才对。”官无忧又笑,伸手去把玩另一颗头颅,继续道,“说来这小姐的儿子和她的侄女间的感情啊倒算是很好,只可惜这侄女肚子不争气,嫁过来好几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好在这侄女的心地不错,自己生不出孩子,倒也没有学着那小姐一样非要整死那些妾室及她们的孩子不可,终于啊,像是老天爷开恩了似的,在儿子继承了家业后的第三年,那侄女的肚子终于有动静了,可是最后啊,老天爷的心还是狠的,怎么狠的呢,太后您知不知道?”

太后此时将桂嬷嬷的手抓得更紧,桂嬷嬷面上的神色则是愈发的不安与震惊。

官无忧这时将手放在其中一颗头颅上慢慢抚摸着,使得他面上的笑容诡异到了极点,可他偏偏爱笑,这会儿笑得本就细长的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儿,“太后不知道?那就还是在下来继续往下说好了,那小姐的侄女啊,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不知有多期待和自己腹中的胎儿见面,谁知就在她临盆的那夜,她竟难产了。”

“说来也有些奇怪,从那侄女怀胎第三个月开始,那本是很疼爱她的小姐便总是卧病在床,侄女去探过好几次的病,都未见着那小姐,小姐身旁的嬷嬷和大夫道是小姐病重,需好生静养,让那侄女过些日子再来瞧,但到了侄女怀胎的第八个月开始,她本就有些体弱多病,以致她连多走动一些都困难,便没有再去看望那小姐,一直到她临盆,都没有见到那小姐。”

“更奇怪的还有,就是在那侄女将要临盆的前几日,这家里便出了大事,以致小姐的儿子不得不前往处理,一去便是月余,是以那侄女生产之时,她的丈夫根本就没有陪在身侧。”

“侄女生产的那个夜晚,天下起了大雨,侄女的叫喊声在雨声中显得很是凄厉,最后愈来愈弱,到最后,连气息都没有了,就这么难产死了。”官无忧这时候又看着面色惨白的太后,浅笑着问道,“太后这时候是不是想问,那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太后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官无忧,紧抓着桂嬷嬷手臂的双手已用力地嵌进了她的皮肉,面色惨白得连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桂嬷嬷更是双眸大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爱笑的瘆人男子。

“在下这人很好,向来不爱让人来猜问题,在下这便告诉太后。”官无忧此时将抚摸着的头颅捧到了自己手心里来,而后又是将其轻轻往前一抛,抛到了太后身上。

这一回,太后没有抬手来接,头颅就这么直直砸到她的身上,再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

也不过这轻轻一砸,太后竟往后退了一步,好似站不稳一般。

“那个才出生的孩子啊,连哭都没有哭一声,为何?因为她呀,是个死胎,生出来就是个死胎,但是——”官无忧说到这儿故作停顿,他看着面色煞白已不再冷静的太后,笑得两眼眯眯,“当那小姐的儿子回来的时候,却还是抱到了自己的孩子,一个活生生的会哭会闹的女娃娃,太后您说这是不是奇事一件?”

“呵呵,这世上可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使一个死胎活过来哟,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官无忧此时不再把玩妆台上的头颅,而是慢慢朝太后走近,在她面前一步的地方停下脚步,笑道,“太后知不知道?”

只见太后双腿一软,竟是战立不稳要跌坐在地,幸而桂嬷嬷扶住她,否则她便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她已不再冷静,看着官无忧的眼神已变得惶恐,她平日里那副端庄傲然之气已全然不见,只有震惊与惶恐。

显然,她听过官无忧所说的这个故事,或是说,她知道这个故事,甚至知道这其中原因。

“看太后的反应,看来是知道的。”说到这儿,官无忧似有些无奈,“虽然太后您已经上了年纪,但保养得仍似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在下倒是有怜香惜玉不忍道出这个事实的心,然在下也实在无法,上头交代了,这个故事必须完完整整地道完给太后,所以呢,在下还要往下说。”

官无忧说着无奈且同情的话,可他面上却哪里见得一丝这样的神情,在他的面上,除了笑,便是笑,可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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