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2 / 2）

“贵妃娘娘既如此问，想必是知道殿外发生的事情。”

蕴纯抬头看向佟贵妃，却没直接回答佟贵妃的话。佟贵妃的问话可是设了陷阱的，她若说不是那就说谎不敬尊位, 若是说是佟贵妃便会趁机给她定罪名，她岂能让佟贵妃如意？

“你直接回答是与不是, 不要给本宫顾左右而言他。”

“贵妃娘娘如此便有不妥, 贵妃娘娘乃是众妃之首，应该了解详情秉持公正才是。”

即使蕴纯继续保持着屈膝蹲礼的姿势，可她的气势却一点也不少。佟贵妃想呵斥蕴纯‘这是在质问本宫吗？’可是蕴纯没让佟贵妃话说出口便继续说道：

“嫔妾因奉皇上旨意一早去乾清宫复旨, 因为怕赶不及来翊坤宫给贵妃娘娘您请安便差身边的大太监方长贵到翊坤宫来请假。那想方长贵来翊坤宫近一个时辰未回，嫔妾从乾清宫出来便匆匆赶来，却不想在殿外却看到贵妃娘娘您身边大太监汪公公正领着两个小太监将嫔妾差来的方长贵给按住堵了嘴打骂不休，恶言羞辱。

嫔妾倒要请教请教贵妃娘娘，嫔妾的奴才犯了什么错您竟要让人如此打骂侮辱他？况且嫔妾已经问过方长贵，他一来翊坤宫还没见过贵妃娘娘您就遭汪公公等人打骂。嫔妾倒想问问贵妃娘娘，莫不是嫔妾差人来请假竟是错啦？竟要无辜被如此羞辱打骂？

虽说方长贵是个奴才，可他却是嫔妾身边的奴才，是永寿宫的首领太监，也是个人；莫不是因为嫔妾位份比贵妃娘娘您的位份低，嫔妾不及贵妃娘娘您尊贵，贵妃娘娘您就如此纵容您的奴才随意欺压侮辱嫔妾的奴才不成？还请贵妃娘娘给嫔妾个说法，给嫔妾的首领太监一个公道。”

“方长贵，抬起头来让贵妃娘娘瞧瞧你的脸，看看贵妃娘娘的奴才是怎么对待本宫的首领太监的。”

方长贵跟着进殿就跟在蕴纯身后，蕴纯叫他抬头他便抬起头了。一张满脸是掌痕经肿得已经变形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见到方长贵的脸，不少嫔妃惊得抽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汪来福有意羞辱方长贵，竟将方长贵的脸给打肿了。宫中打人有许多种方法，比如看起来打肿了但实际却是不重，又比如看起来没痕迹其实皮底下肉都打烂了……等等。也不知方长贵为何选这种最容易留证据的打法，不过如此正好，倒不用找证据，证据就在方长贵这张脸上。

佟贵妃原以为是蕴纯夸大其词可等看到方长贵的脸她也忍不住抽气。

之前懿嫔句句质问，佟贵妃心中是愤怒的，可是现在却是气短了。如此情形，别的且不说单是方长贵这张脸就是她这边理亏了。再回想懿嫔说的话，佟贵妃这才想起她根本不知道方长贵来给懿嫔请假的事，汪来福根本没有通报。想到这佟贵妃哪里还不明白，这次又是汪来福那该死的奴才自做主张了。

佟贵妃倒不是恨汪来福打人，说来其实汪来福打懿嫔的奴才她心里也解气，只是汪来福那个蠢奴才，就算要打人也别给人留把柄不是，这明晃晃的打出一脸伤不是留证据是什么，而且那蠢竟还蠢到让懿嫔给当场抓住，简直就是蠢死了。

“懿嫔你且先起来吧。”

佟贵妃这回语气倒是温和许多。

“谢贵妃娘娘。”

蕴纯起身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便又听佟贵妃说话。

“事情具体如何本宫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此事暂且搁一搁还是先等本宫详细了解之后才能定论，这会本宫还有事要……”

“既然贵妃娘娘想要详细了解，不如趁着大家伙都在叫那汪公公及那两个小公公一并进来，不管是贵妃娘娘您亲自审问还是让他们与方长贵对质都可以，嫔妾等着贵妃娘娘还嫔妾公道。今日汪公公敢无故打骂侮辱嫔妾的宫人，那来日必定也敢打骂侮辱后宫其他嫔姐妹的宫人，如此大胆岂能纵容，还请贵妃娘娘公断。”

佟贵妃想将事情推后，或者说想将事情不了了之，可蕴纯又岂会让她如意。

今日汪来福敢无故打她的首领太监，若是她不讨回个公道，那岂不叫后宫嫔妃看轻了她觉得她好欺负，如今还会寒了她身边奴才的心，若连自己身边的奴才都护不住，以后谁还愿意到永寿宫伺候她，谁还愿对她忠心。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奴才之间的事不过是小事暂且先放一放，本宫有要紧事要说，懿嫔你也莫着急。”

“既然贵妃娘娘觉得是小事，那这小事处理起来也快，耽误不了贵妃娘娘您多长时间，还是请贵妃娘娘您先处理这小事吧。”

蕴纯步步紧逼绝不肯退让，她意示方长贵。

“方长贵，你且将事情经过说于贵妃娘娘听，好让贵妃娘娘知其详情好断其是非。”

“是娘娘。”方长贵也机灵没停歇就将事情经过详细说出来。

“启禀贵妃娘娘，奴才一早到翊坤宫，想请汪公公替奴才通报一声奴才求见贵妃娘娘，可汪公公没等奴才开口就直接将奴才给堵了嘴……”

方长贵也没添油加醋只是据阐述。

听方长贵之言，嫔妃们也想起之前的确没听到有人通报方长贵求见。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贵妃娘娘若是不信便可叫汪公公进来与奴才对质。”

“既然方公公不惧与汪公公对质，贵妃娘娘何不将人叫进来对质，也好听听汪公公是怎么说的，总不能只听一家之言，贵妃娘娘您觉得呢？”

惠嫔扫视了众人一眼后笑道。

宫中六嫔因为之前争权之事与佟贵妃结了怨，这起起伏伏虽没闹出大事却摩擦不断，虽然六嫔之间也有争斗，可是对上佟贵妃时都会有默契针对佟贵妃。尤其是有机会看佟贵妃被打脸丢脸面，更让人乐意，所以惠嫔才开口。

“正如惠嫔姐姐所说，正应如此。”

瑾嫔也抚着小腹附和，随后荣嫔安嫔僖嫔也附和。

懿嫔那句说得对，如今汪来福打无故打懿嫔的奴才那来日岂不是敢打她等派来的奴才，或者也如今天这般不让她等派来的奴才求见佟贵妃，到时她们岂不是得背上罪名。若是遇上什么大事，因为汪来福个奴才给耽搁这可如何是好。

懿嫔如此得宠汪来福还敢打她的奴才，而她等人有人还不如懿嫔呢。

正是因为担心这些，也是惠嫔等人附和相帮的原因。

蕴纯步步紧逼其他嫔主也附和，最后佟贵妃无法只得叫汪来福进来对质。被蕴纯当场抓住，再加上其他嫔妃证实汪来福没有通报方长贵来之事，而且蕴纯还搬出乾清宫小李子也可以作证，各方条件都于蕴纯这方对利，最终结果自然是蕴纯赢了。

虽然蕴纯等人恨不得折了佟贵妃这只臂膀，可是汪来福有佟贵妃护着，她们也不好逼迫不过，最终事情以汪来福被打了三十大板罚俸半年，两个打人的小太监被打了五十大板罚俸一年了结了。

蕴纯也知道这事该适可而止。

不过这事了了，还有别的事儿。

“本宫方才刚到之时正好听到恭贵人一番高言阔论，本宫倒不知恭贵人竟对本宫了解甚深，不如恭贵人且与本宫说说你是如何知道本宫的心思，又是如何觉得本宫对贵妃娘娘不敬的？本宫如何对贵妃娘娘不敬。还是说恭贵人觉得本宫不该先去乾清宫复旨，不该让方长贵来请假告知贵妃娘娘？嗯？”

方才从殿外进来方长贵已经简单将殿内发生的事禀报于她了，不然她还知道恭贵人如此积极。

蕴纯似笑非笑的盯着恭贵人，恭贵人脸色瞬间煞白。

背后说人坏话却被当事人听到，而且若是没有之前那一出戏恭贵人还能狡辩，可如今却是无从辩解。

恭贵人倒也能屈能伸一咬牙出来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