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什么味道?”杜英雄一脸不解。
“是我熟悉的味道。”顾菲菲声音沉沉地说,“尸臭!”
“尸臭!”韩印声音稍大,有些摸不着头脑,“别说臭味了,我什么味道也没闻出来啊!”
顾菲菲笑笑,突然蹲下身子,从脚下的地毯上拾起一具被踩扁了的虫子尸体,脸上现出笑容。
“这是蟑螂吗?怎么还是绿色的?”韩印凑过来又仔细看了看虫子说,“外形倒是有点像屎壳郎。”
“这确实跟屎壳郎同属于鞘翅目昆虫,但它叫铜绿金龟子。”顾菲菲纠正道,“是尸体上比较常见的昆虫,主要出现在腐败末期的尸体或者干尸上。”
“什么?不会这下面……”顾菲菲话音未落,韩印便讶异地将视线扫向脚下的地毯。
顾菲菲拉着韩印闪到地毯一侧,扬扬下巴示意将地毯掀开,韩印便将地毯卷起放到一边。果然,他们看到地毯下的地板有些异样,明显缝隙较大。韩印俯下身子,将眼睛对着缝隙费力地瞅着,冲顾菲菲方向勾了勾手,顾菲菲便适时递上手电筒。待韩印接过手电顺着缝隙照射下去的时候,赫然看到两个空洞的眼窝,一张微张的嘴巴露出狰狞的牙齿,吓得他不由得倒退几步,一个踉跄坐到地板上——韩印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一具骷髅深情对望过!
第07章 虐杀尸场
在刘勋母亲卧室的地板下,发现三具均已白骨化的尸体,头东脚西、并排摆放,两边的尸体骨骼较小,中间的看起来块头蛮大的。
别墅里原本住着四口人,如今出现三具尸体,那么幸免的人哪里去了呢?会被行凶者掳走吗?还是根本就是凶手?先前在周围工作的一些保姆曾纷纷指证,该别墅内的小保姆行事诡秘,就此来说其作案嫌疑最大,不过只凭她一己之力完成作案也不现实。韩印不由得想起那个与刘勋亲近、同样颇具神秘感的女人,会是小保姆与这个神秘的女人联手作的案吗?
当然,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首要的是完全确认三个受害人的身份,所以在结束一系列存证照片的拍摄之后,顾菲菲便护送尸体赶往支队法医科。
原本对别墅的勘查只是希望能发现与蒋青山有关的物证,但谁也未料到竟然发现三具尸骨。张队紧急召集技术科所有警员,下令要将别墅翻个底朝天,每一寸、每一平方米都不能漏过。
别墅内有十几个勘查区域:楼下有客厅加餐厅、两间卧室、厨房、杂物间、衣帽间、两个洗手间;楼上有两间卧室、一间客房、一个洗手间、一间书房和一间影像室;楼外还有车库……工作量极大,看来必须做好通宵达旦的准备了!
韩印在别墅里转悠一圈,坐到客厅中间的棕色长沙发上,侧着脑袋,眼睛空洞地望向大落地窗外。此时夕阳只剩下一条尾巴,绚烂的霞光正逐渐被海水淹没、被黑暗吞噬,直至海天归于一色,陷入漆黑夜晚,韩印收回目光的同时,心底也蓦地涌起一股莫名的苍凉。也许是这份心境的缘故,刚刚还让他觉得大气磅礴犹如宫殿般的房间,转瞬便让他感觉压抑难当,尤其对面壁炉两边立着的那两根米黄色圆柱,看着是如此碍眼,他的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画面!而突然他就来了灵感,脑海中又出现另一幅画面,蒋青山被捆绑在圆柱上,遭到当头一棒……
韩印一个激灵,身子迅速离开沙发,大跨步几下便来到圆柱边。果然两边的圆柱上都留有不同程度似乎是被绳索摩擦过的痕迹。他赶忙冲附近的一个勘查员招招手,然后指着两根圆柱,示意勘查员在附近区域喷洒鲁米诺试剂。大约30秒过后,他们看到了斑斑点点的蓝色荧光——是血迹残留的反应!
凌晨两点,法医解剖室里依然灯火通明,摆着尸骨的三张解剖台一字排开,顾菲菲和年轻法医戴敬曦纤瘦的身影在台前不时地晃动。经过两人长达七八个小时的连续奋战,尸检结果与各项检测数据基本出炉了,韩印和张队也在这个时候走进了解剖室。
“都什么情况?身份能确认吗?”张队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带些催促的语气问。
“三具尸骨保存得都很完整,衍变状况差别不大,应系死后被直接放入地板之下,藏匿时间点相距较近。尸体呈完全白骨化,且别墅内凭普通人嗅觉已闻不到任何异味,由此推断受害人死亡均超过半年,而在其中一名受害人的骨骼上发现疑似冻伤症状,则进一步表明死亡发生在冬季;再综合小美查到的手机通话以及财务转出的时间点信息,目前可以将三名受害人的死亡时间范围,缩小至去年的1月到4月之间。除此,现场没发现任何衣物纤维,表明受害人被藏匿时是裸着全身的。”顾菲菲摘下口罩,先概括性地介绍道。
“详细结果,咱们从左向右依次来说。”戴敬曦指了指左手边的一张解剖台,接着汇报,“1号受害人,整体骨骼较小,颅骨面部较宽短,骨盆低而宽阔,耻骨联合部背侧边缘有分娩留下的骨质凹槽,应该说女性特征比较明显;耻骨联合面有明显退行性变化,出现很多凹槽和小孔,牙齿脱落和磨损情况也相当严重,下颌支后缘与下颌体下缘所构成的夹角为130度,显示受害人年龄在70岁以上。至于死亡原因,由于缺少检材,则比较难以判断,整体骨骼上未发现外力所致的伤害,但下肢有骨组织坏死迹象,且颅骨左顶骨骨缝明显裂开了,裂缝周边没有受力表现,怀疑是颅内容物冻结,体积膨胀引发的。从我和顾组长的专业角度来看,在极度低温的情况下是可以导致上面两种现象出现的,尤其还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也就是说我们都倾向于该受害人是被冻死的。另外,我也回忆了一下,去年年初我们这儿的确特别冷,气象记录显示气温最低时达零下15摄氏度,实属多年少见。
“2号受害人,单从大块头的骨骼上看很明显为男性,再加上高而狭窄的骨盆、面部眉间突出、颧骨粗壮等特征,就更明显了;整个耻骨出现了骨质疏松现象,背侧缘向后扩张显著,腹侧缘有断裂缺损,加之下颌角度为120度左右,显示受害人年龄在50岁左右;受害人肋骨出现多发性骨折现象,且骨折处于不同的愈合期,表明遭受过多次暴力虐待,同时从别墅壁炉附近采集到的血迹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属于该受害人的,也能证明这一点;而在血迹的相关检测中,发现其血清肌酸激酶高于正常值10倍,血清肌红蛋白浓度也有升高迹象,因此我和顾组长共同认为:该受害人应系遭到长时间的虐待和体罚,诱发横纹肌溶解症,进而导致急性肾衰竭死亡的。
“3号受害人也为女性;耻骨联合面出现骨化结节,表明其年龄在21岁至23岁之间;整个骨架全长1.63米,按照惯用身高计量法,在此基础上再加上5厘米软组织的高度,也就是1.68米左右,这是该受害人的身高;其后背脊椎有骨折现象,应系猛力踢踏所致,同时右下臂尺骨出现骨裂,通常为遭遇袭击时下意识地抬臂护头动作所致,总之该受害人也遭到过暴力虐待;其死亡原因最好判断,甲状软骨上角和舌骨大角发生内向性骨折,表明是被扼死的!”
介绍完三个受害人的整体尸检情况,戴敬曦长出一口气,冲顾菲菲点点头,顾菲菲便顺势总结道:“dna检测结果显示:1号和2号受害人为母子关系,3号受害人则与他们无任何亲缘关系。从别墅居住人员的构成以及尸骨反映的信息初步判断,前两者应该是刘勋和他的母亲,稍后我们会通过颅相重合来确凿证明他们的身份;而后面的这位就很难说了,由于没有掌握小保姆的任何背景资料,所以无法做分析比对,不过从个头和年龄来看倒很倾向于是她,具体的恐怕只能等面貌复原之后再确定了,但需要一些时间……对了,血迹方面有重大发现,在别墅壁炉附近采集到的血迹中,没有发现与蒋青山匹配的,却有来自张翠英的血迹!”
“啊,张翠英是死在刘勋的别墅中?!”韩印和张队几乎同时惊诧道,空气凝滞了几秒,韩印又接着说,“别墅有可能是张翠英被杀的第一现场,而蒋队偏偏又对别墅非常感兴趣,看来两起案子还真是有关联的!”
“是啊,接下来可有咱们忙的了!”顾菲菲微笑一下,盯着韩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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