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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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传来一个声音,“走吧,我送你。”

扭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位骚包的萧家二公子。

陆鸱吻撇开头,“不用,我怕萧二公子误会我别有所图。”

男人望女人一眼,“上车。”

萧惠卿开一辆出产于1965年的老爷车,车里没有空调,启动的时候,那车的两个大灯就似大眼珠子一般,亮的很。陆鸱吻坐上来,那灯泡愈发亮了。萧惠卿笑,“是不是亮瞎眼?”

陆鸱吻扭头,“那方才你不是故意的?”

男人打方向盘,“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聘请几个人在身后替我打光。”

“我以为你走浮夸路线。”

萧惠卿扭头看了陆鸱吻一眼,“小姐脾气不太好?”

陆鸱吻心道,‘怎么好?姨妈来了,又被放鸽子,赵宋不是说去去就回,怎么片刻之间,人影子都找不到了。’

陆鸱吻沉着一张脸,“噗”,老爷车倏地一响,不动了。

车窗是开着的,三月末的微风一路吹着,也不觉得热,这下车停摆了,陆鸱吻一屁股坐在车上,感觉脑子都是嗡嗡的,“车坏了?”

“嗯,坏了。”

男人声音慢悠悠的,带着春天的暖意,陆鸱吻一眼看过去,萧惠卿正低着头笑,“别急,我找工人来修。”

车坏在了高架桥上,上无天路,下地无门。陆鸱吻浑浑噩噩,心里竟蹦出一个词来,四面楚歌。

身边车来车往,流水一般,陆鸱吻抿着嘴,萧惠卿开了警示灯,又从后车厢拿出警示牌放在后头,男人脱了马甲,白色的衬衫后头已经有汗,陆鸱吻从手包里摸出一张湿纸巾递过去,男人转过身来,说:“谢谢。”

这声音靡靡温柔,陆鸱吻没有说话,她头昏无比,男人在车外抽烟,陆鸱吻盯着男人的手指,心道:‘萧家的货色果然都是好的,萧淮泗已经很不错,想不到萧二更胜一筹。’

陆鸱吻脑子不停在转,片段播放如走马灯一般,一时看见萧九龄冲她笑,他说:“鸱吻,帮我,事成之后,我让你做萧家的太太……”一时听见爸爸说:“鸱吻,一定要找个有钱人,嫁个有钱人比甚么都强。”

陆鸱吻不知道自己在想些甚么,她在心里比较了萧淮泗和萧惠卿,却有意识的跳过了萧九龄。对呀,萧家还有一个第四子,萧九龄。他说他要争产,可萧淮泗是那样温柔的人,他二哥也是个翩翩君子,三人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和平共处,共飨盛举。为何一定要争产。

“我得富贵,你有什么不好?”

那个男人逆着光,一路向前,陆鸱吻睁大了眼睛去看,却怎么都看不清那男人的脸。

漫长昏沉的夜晚,女人迷迷糊糊,然后又觉得自己冷,最后在老爷车里缩成一团睡着了。

☆、第22章 同长烟

“陆小姐, 你醒了?”

陆鸱吻睁着眼睛,眼珠子直勾勾的, 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这不是自己家, 自己家里决计装不下这样厚重的吊灯, 灯上全是水晶,昏黄的灯光裹在里头,一点也不见刺眼。

“陆小姐, 您想吃点什么?”

来人是个中年妇人, 年纪已大,脸上很白净, 但还是能从眼角眉梢看出岁月的风痕,她搬来一个小桌子,放在了陆鸱吻的床角,“陆小姐病了,医生来看过,陆小姐需要休息, 医生说您很年轻,身体却不好……”

陆鸱吻摸摸身上的衣服,黑裙子已经脱了,她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衣, 陆鸱吻似回了神一般,猛地坐起来,“你是?”

那妇人替陆鸱吻拉了靠背, “这是萧家,是二少爷带陆小姐回来的,他说因为他的失误,连累了陆小姐,所以请陆小姐见谅,我们会照顾好小姐的。”

“萧家?”

妇人的头发都盘在脑后,穿白衣黑裤,果真如旧时大宅院的仆妇那般恭谨谦和。陆鸱吻瞧了周围一眼,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很规整,屋里也没甚么时髦用品,除了床下的地毯稍嫌鲜艳。

陆鸱吻道:“麻烦你把我的衣服给我,打扰你们不好意思,我这就回去了。”

妇人取了陆鸱吻的黑裙子过来,“陆小姐应该多休息,医生说……”

陆鸱吻接过裙子,一摸到手上,就知道裙子已经洗过了,她换了衣裳,又看一眼手表,她说:“多谢萧先生,打扰一夜已经很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回去了。”

已经早上六点,妇人拉开窗帘,“那我替陆小姐安排车?”

陆鸱吻低头脱了拖鞋,她踩自己高跟鞋,“不用了,我自己走,不打扰你们,多谢。”

“二少爷,您来了?”

那妇人开了房门,陆鸱吻抬头就看见萧家二公子站在门口,他不似昨日穿得骚包,今日就是亚麻灰的长袖衫并着同色的裤子,衣色极为单调,陆鸱吻抬头看他,男人鼻梁上还有一副极细的框架眼镜,“陆小姐醒了?”

萧二扭头问那妇人,“蓉姐,陆小姐怎么没吃早餐?”

那妇人回:“陆小姐说没有胃口。”

萧二看陆鸱吻,“陆小姐不介意的话,与我一道去楼下吃个早餐?”

“我……”

陆鸱吻有些头昏,这萧二公子怎么神神叨叨的,这头萧惠卿已经在前头开道,“陆小姐,这边请。”

萧家老宅在半山上,青砖白瓦,房子古朴又雄厚,并无过多现代建筑色彩,外头院子里,还有几个工人在花圃劳作,他们都是一律白衣黑裤,朴素之至。晨间还有冷风,灰青的云雾罩在山间,陆鸱吻站在大厅里,打了个哆嗦。

“冷?”

萧惠卿同蓉姐说:“替陆小姐拿件衣裳过来。”

陆鸱吻勾着头,她站在这扇大门里,无端的很紧张,她的身后就是萧贺的遗像,萧贺的遗像并没有甚么笑容,当然,人的遗像也不该有甚么笑容的。人要死去,谁能笑对,圣人也不能。

照片是黑白映照,照了萧贺的大半张脸,他左脸全部入镜,右边脸入了一大半,这是一个俯视的镜头,照片中的那个男人是王者,他眼珠子略偏,有些俯瞰众生的味道。

“这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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