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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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蒋铁林的坚持下,这扒房子就没有找人过来,就自家爷几个和几个亲近的汉子一起动手了。

因为房顶的小瓦才用了三四年,还都完好着,回头盖房子还能接着用,蒋铁林就和福生架了梯子爬到上面,一人一边,将瓦片一片一片小心的揭下来,摞成一摞。然后传给下面接应的蒋大和蒋三,最后再用架子车拉到福亮院子里。

这些小瓦在乡下人眼里都是精贵的东西,要是就这么大咧咧地放在院子里,没人看着,保准第二天一片都不会剩下。

等到房顶的小瓦都揭完了,蒋家父子几个又把檩条和窗户都拆了下来,最后只剩下泥胚的墙壁。这时来帮忙的几个人各自拿着工具过来拆墙。

驱散了围观的人群,一群人就选了一面墙壁敲敲打打起来,然后差不多了,就喊了“1,2,3”一起用力,这面墙就“轰隆”一声倒下去了。一时间尘土飞扬,对面的人看着都影影错错的,让周琳有了一种回到前世的错觉。真的太像雾霾天了,她出神的想着。

一面墙倒了之后,剩下的就简单多了,等周琳回过神,这栋住了三年多的房子就已经只剩下残垣断壁了。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有些对过去的不舍,又有对新生活的期望。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怎么说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她心里更多的还是高兴。

这群人扒了主屋之后,接着三下五除二,又把灶房和茅厕扒了个干净。干了一通体力活,几个人也累得不轻,身上也都是尘土。陈氏从二胖家舀了水给蒋铁林还有帮忙的人清洗一下手脸,掸掸身上的土。这边雪娥和吴春华就把早已做好的饭菜抬了过来。

一簸箕的两合面蒸饼,一桶熬得粘稠的栗米粥,还有一盆子雪娥跟周琳学来的大烩菜。光从外面看,就能看到菜汤里漂浮的大肥肉片子。几个汉子拿了碗赶紧盛了满满一大碗,就着蒸饼就吃了起来。

二胖今天也过来帮忙了,本来他还想着自家就在边上,回去吃也使得。福生还劝他,“都做好了,做得多,你要是回家吃了,我们这边就剩下了。”

“不了......”二胖还想再客气几句,但是等散发着浓郁肉香的大烩菜一上来,不用人劝,他就拿了碗窜过去了。夹了一筷子塞到嘴里,边吃边跟福生说,“不知咋地,你家的饭菜就是比别个做得香。早知道是你媳妇做饭,不用你劝我都留下了。”

这可不是他媳妇做的饭,福生好笑地说,“那你可说错了,这是福亮家的做的,不过也不算全错,她如今可是我媳妇的得意门生。”想到那个成天爱腻着媳妇的弟妹,要是知道自己做的饭菜被人误认为是媳妇的手艺,可要得意了。

事实上雪娥的确有天分,满满一盆子烩菜,被这几个人吃得干干净净,就连最后的汤底都被人抢着分了,拿蒸饼蘸着吃了,盆子被擦得锃亮,不知道还以为已经洗过了呢。

☆、第71章 生病

吃了中午饭,来帮忙的人并没有离开, 因为还有前边二胖爹老栓的房子要拆。不过这十几年的老屋, 跟福生才三年多的房子相比, 要好拆的多了。

在拆到老栓家的房子时, 就有那不知道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的人过来问他, “老栓,你看人家那还崭新崭新的好房子,说拆就拆了, 一点也不心疼, 看来这腰包鼓得很啊。你这连房子带地都卖给他们了, 给了你们不少钱吧?”

老栓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但也不是听不出好赖话的, 直接就说,“我家那房子都住不得人了, 还算什么钱?也就这块地值几个银子。”那人接着再问是多少,老栓怎么都不肯说了。

这人问不出个究竟, 但怎么看都知道是得了实惠的, 就跟旁边的人酸溜溜的说起来,“还是老栓命好, 偏偏就住在了人家大财主的前面。咱们怎么没那个运气呢?”不然, 非要蒋家二郎大出血不成。

光看福生这又是买宅基地, 又是平整田地的,就知道这房子盖得不小,村里人都羡慕得不行。

“这么大的宅院, 怕是镇上老爷住的房子才比得上吧?”

“蒋家这祖坟是冒青烟啦,眼看着就发达了。前几年还跟咱们一样,连肉都吃不上呢,现在都住上深宅大院了。”

“要我说,这么有钱,干脆在镇上买个院子不得了,还住在咱这穷山沟了干啥?真是想不开......”

其实这么想的人还不在少数,都说人往高处走,上湾村不是没有出过发达的人物,但是大多都是有了钱就搬出去了,愿意留在村里的少之又少。

但是一来周琳更喜欢乡村宁静的生活,二来蒋家本身就是外来户,对稳定的生活比较渴望,如果不是过不下去,是不愿意再搬迁的。福生从小受影响,也是这个认知,倒是和周琳不谋而合。

房子都扒完之后,就要开始备料了。砖瓦是福生提前就备好了的,但是除了这些,还要准备泥沙、石头、木料等。

本来周琳是想直接请了人来做的,但是被蒋铁林阻止了,他说,“邻里之间向来都是相帮相助的,你要是花钱请了别人,他们反倒要说咱们有点钱就抖起来,看不上乡亲了。”

知道乡下总有一些默认的规矩,周琳也没有坚持。果然,奠基这天,但凡关系好点的,都主动上门过来帮忙了。就连周爹、周大伯、周磊和周鑫都来了。树林自然没有来,因为他现在已经陪着小三儿去县里了。

周琳一看到周鑫就埋怨他,“你媳妇怀着孩子,铺子里也一堆事儿,还过来干吗?这么多人帮忙,也不差你一个。”

“我姐要盖房子,这可是大喜事。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了吧?我要是不来多遗憾。”周鑫觉得,铺子关上两天门也少赚不了几个钱,参与家人的大事儿还是更重要一点。

周鑫这样说,周琳也拿他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个重感情的性子。既然已经来了,就随他的意,今天让他帮点忙,明天就不要他来了。

亲朋好友过来帮忙是不能用钱打发的,但是人家来帮忙是情分,也不能太理所当然。因此周琳除了每天备好饭菜,还买了些糕饼每家分送了一点,也是个意思。

备好料,奠了基,把宅基地夯得平平整整之后,剩下就是请了匠人来盖房了。这时候蒋家人也能清闲下来了,就是每天没事的时候过去盯一下进度。看有没有不合自己心意的地方,或者有没有偷工减料的。当然后者并不常见,这时候的匠人还是挺有职业道德的。

奠基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周琳难得看到福生睡了懒觉,就连小鱼儿压在他胸口拱来拱去都没弄醒他。周琳本来还想叫醒他打趣两句,但是一上手就感觉福生浑身滚烫。

她突然想到在古代发热可是能死人的,她的前身可不是就是一场高热送了命?越想越害怕,周琳赶紧把小鱼儿抱开,抓着福生的膀子摇晃了几下,“福生,醒醒,快醒醒啊!”

福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周琳一脸着急,就咕哝了一句,“媳妇,别急,我就是困,让我睡会儿就行了。”然后又闭上眼睡过去了。

周琳哪能不急,不过她在这儿瞎着急也没用,还不如赶紧把周叔请过来看看呢。她神思不定地给小鱼儿穿了衣服,就脚步匆匆地出去了,正看到福亮和雪娥在院子里洗漱。

“雪娥,你帮我看着小鱼儿,你二哥发热了,我去找周叔过来。”她说着就要把小鱼儿塞给雪娥。

福亮赶紧就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说,“二嫂,你在家看着我二哥吧,我去就行。”他年轻力壮的,放开了跑到周家村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就算套了牛车也不会比他跑过去更快了。

看着福亮脸都不擦就出了门,周琳就赶紧回房去照顾福生。她把小鱼儿放到大床里侧,就出去打了一盆冷水,回忆着前世那些退烧的家庭小方法,浸湿了布巾在他额头、腋下和脚心擦了起来。还想着要是有酒就行了,可惜福亮家里没人喝酒。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真的有用,慢慢的,周琳就觉得福生身上好像没有那么烫了。在小鱼儿跟着凑热闹,啪啪在他脸上拍打时,他还模糊地回应了几句。

但是周琳也不敢掉以轻心,又换了一盆水,继续给他擦。终于捱到周苍术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一摸自己的额头,都是汗涔涔的。

周苍术看这一家子这么着急,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情,赶紧拉了福生的手就去探脉。摸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就对周琳说,“不是什么大症候,二丫不要着急。应该是这段时间乍暖还寒的,再加上劳累过度,这一放松下来才病倒了。等我开了药,每天喝上一剂,多休息休息,保证不出三天就能彻底好了。”

周苍术随即就开了药,都是些常见的药材,他自家就有不少。因此就让福亮送他回去,顺便再拿了药回来。

一剂药还没煎好,福生就清醒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他估摸着自己就是病了,冲着外面一声“媳妇”。周琳正在院子里熬药,隐约听到福生的声音,就三步并作两步进来了,手里还拿着扇风的蒲扇。

“你醒了?哪里难受?头晕不晕?”周琳连珠炮一样问了一堆问题,难得见福生这样虚弱的样子,虽然知道没有大问题,也难免关心则乱。

福生享受着媳妇的关心,嘶哑着声音说,“就是嗓子干,身上骨头酸痛,头也有点晕乎。周叔来过了?怎么说的,没什么事儿吧?”看媳妇这样子这知道是在熬药,不用说周叔就来过了。

“周叔说你这是累着了,让你好好休息几天。你又不是铁打的,自己累着了就不知道歇歇,喘口气?还不如你儿子懂事,他就算不会说话,哪里不舒服都还知道啊啊几声呢。”周琳忍不住责怪他,她今天可吓坏了。

福生自然也知道吓着媳妇了,连忙又是一番安抚。不过说起儿子,他这才发现家里挺安静的,不解地问,“家里人呢?小鱼儿给谁看着呢?”

“福亮和爹去那院盯着了,至于雪娥,还不是你儿子娇气!我刚熬上药,药味一出来,他小鼻子就一抽一抽的,嫌弃得不行。眼看着就要哭了,雪娥就抱着他去娘那边了。”周琳幸灾乐祸的说,看吧,谁让你生病,喝个药就要被儿子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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