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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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重新对这群孩子做评估的那天,聂铮来了,坐在一旁闷声不吭地听,也只是听,没发表任何意见。不巧童延的演出资料播到一半,会议室电路突然故障,他们只能中途休息,聂铮离开。可被他送出去的路上,聂铮状似无意地问:“刚才那个孩子怎么样?”

他当时怎么答的?“短板是只念过两年艺校,底子资历都薄;长处是人非常有灵气,没被乱打磨过,塑性尚佳。单这一张好脸,就给他加分不少。”

聂铮说:“听起来不错。”没再继续话题。

可只是这不错两个字,就能决定接下来童延至少能顺利出道,即使最后能走到哪一步依然看他自己,但也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这个圈子,多少人向往,可打得头破血流后能挤进来的都是万里挑一。最后能在人前光鲜的,全是站在顶端上的,童延从他和聂铮这已经得了一个好的开始,奈何本人耐不住,天生就是兴风作浪的料子。

童延现在跟了聂铮。跟了聂铮路就好走吗?还真不一定,聂铮这个人,跟他走心走肾似乎都不容易,毕竟被专业坑儿子选手一路坑大的。老聂两口子分歧了一辈子,只有一点高度一致:在情爱这件事上,坚决任性地走自己的路,让后人一看就觉得无路可走。

要不聂铮这注孤生的气质是怎么养出来的?可不是看都看腻了吗?不过,童延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郑总监手指在桌子上愉快地敲了几下,“好戏开场!”

童延回家取行李的路上从卡里取了三千块钱,剩下的连卡一起给了童艳艳。

童艳艳又是那句话,“这是多少,你自己留了多少?把钱包给我看看。”

童延捂着口袋嬉皮笑脸地躲,“我还有张卡,留了一万。哎我都多大了,你翻我兜就不怕翻出点不该看的?”

细算起来三千应该够用,算算刘导的戏一月后开拍,他那角色应该戏份不多,满打满算两个月能杀青,在外边吃住不用愁,省着点花,三个月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再说他到哪都能挣。

童艳艳拧了下他的脸皮,“臭小子。”

说着眼圈就红了,“你可没在外头住过这么久,你们公司到底什么培训,要一直住外头?”

说培训当然是个幌子,总不能大咧咧地跟童艳艳说他去陪金主,没得给人添堵。童延忙着收拾夏衣,头垂着,“封闭式培训一月,然后去剧组两月。”

侧头看一眼他妈,终究还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了,替他妈擦泪,特别精神地喊出来:“高兴点儿,你儿子现在要出头,咱们日子不用紧巴巴的了。”

“刚才我跟巷子口的六婶说过,一月一千五,她给你搭把手照顾老太太,钱去了还有,你也别省。”

童艳艳只顾哭,“小王八蛋,你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童延呵呵笑,说了他最想说的话:“钱的事儿不用你担心,千万别出去挣,安心让儿子养你。”什么老张老王的,让他们滚一边凉快去吧。

终究是儿在外母担忧,童艳艳一直看他上车还没站在路边不走。童延只庆幸送他回来的是辆商务车,要换成聂铮那辆迈巴赫,他说什么都把谎圆不过去。

车开出去,女秘书回头瞧,车子后头,俗艳的中年女人还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

“那是你妈妈?”

童延对他妈挥了下手就再不忍回头看,“是,特漂亮吧,她年轻那会儿们这片的一枝花。”

童延第一天入住聂铮的豪宅,女秘书把他领到三楼,跟他说了下聂铮的习惯。

“聂先生每天六点起床,游泳半个小时,冬天也是。早饭后在书房待一小时。他很自律,虽然嘴上对旁人没要求吧,但跟他同一屋檐下的人作息太疲沓,他心里也会看不惯。还有,把任何食物带进房间这种事也最好不要发生,在该吃的地方吃,在该睡的地方睡,一切都要有序,明白了吗?”

这真是,空有万贯家财,半点生活乐趣都没有。

童延简直不能相信,“姐姐,你每天也六点起?”

女秘书说:“那当然。”到聂铮面前刷个脸卡,再回去定闹钟睡回笼觉,不过这个秘密,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童延笑眯眯,“放心,我都记住了。”

必须得记住!来伺候金主还揣着自己享受的心思,那得是多不上道的玩意儿才能干出的事儿。

女秘书出去,童延看了看装饰精致得他脚都下不去的房间的,又靠在窗子边望向草木青葱、连一砖一石都考究得令人赏心悦目的庭院。富人的生活是他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但没关系,他够年轻,也够有冲劲儿,十年后是个什么状况,谁又说得准?

聂铮这晚会友,深夜才回。

童延听见大门动静后立刻就到客厅外门廊下等着了。车停在不远处,聂铮下来时脚步也没不稳,但女秘书叫了声小心,童延立刻明白这是喝酒了,小跑到聂铮面前,“我扶你?”

聂铮头有些晕,这才想起今天家里来了个新住客。淡淡道:“不用。”

他大步往屋里去,“安顿好了?”

童延跟在旁边,“是,柳依姐姐帮我的。”

聂铮上楼时又问:“家里安顿好了?”

童延心里乐开花,开启夜间模式的金主果然可亲多了,喜滋滋地应了声:“都安顿好了。”

一直到上楼,也就这两三句话,童延也没再出什么奇招,聂铮算得上是满意。他收这孩子住一块儿是从各方面衡量,童延多不安宁他心知肚明,虽然作妖他也不是收拾不了,但各自相安无事是最好。

因此进了房间,他也和颜悦色了些,对站在门外的童延说:“回去休息。以后晚上别等,做你自己的事。”

听童延乖乖应了声是,聂铮道晚安关门,脱衣,去浴室泡了十来分钟,热水把酒气散发出来,人舒爽了些。

洗漱完,披上睡衣朝浴室外去,电话突然响了。

看一眼来电,是他外公,聂铮立刻接听,“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赵老先生说:“你妈妈的事我知道了,你做得对,只是苦了你。”

祖孙俩聊了几句,说的自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儿。踱出走廊,聂铮发现卧室黑乎乎一片。

只当壁灯坏了,聂铮没多想,低头往床那边走,说着话,把被子掀开一角坐上床去。

他身子乏,本来打算挂断电话就睡,连床头灯都没开。可腿刚放到被子里,一双柔软的手立刻抚上了他的腰,接着一副温热的身体朝他贴了过来。

聂铮浑身一震,反手开灯,不算明亮的光线照亮床头一片。而他怀里,童延赤裸横陈,圆润的肩探出了被子,活色生香,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他就真是不明白了!明明住一起,他都打算给这孩子些可行的方便了,这孩子爬床的心怎么就这么执着这么坚决?

赵老在电话那头叫他,“聂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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