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2 / 2)
下滑道之前,虽然听见叔父说过“滑道不浅”,可毕竟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等滑了以后才真正是被吓了一大跳!滑道的周围是什么情况,我看不清楚不说,屁股下面的水里有什么东西更是不知道,忐忐忑忑,胆颤心惊的,只能察觉到下行的速度是越来越快,滑到中间时,还有些曲曲拐拐,一盏茶功夫过去了,仍旧是没有滑到底!
隐隐听得耳旁风声呼啸,我的心中越来越紧张,突然听见叔父喝道:“快用脚蹬住滑道的沿儿!减速!快到底儿了!”
我连忙把双腿摊开,两只脚蹬在滑道两边的沿儿上,摩擦声中,水花溅起了一片,忽然屁股地下一平,顿了一顿,终于感慨到底儿,叔父伸手把我拉起,跟前忽然耀眼,刺的生疼,不知何处竟亮起光来,急忙闭住眼睛,又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我刚擦了擦眼里流出来的泪,便听见有人缓声说道:“欢迎来到赌城!”
我大吃一惊,赌城到了?!
我急忙睁眼去看,见前面不远处是两扇老石门,高大宽绰,古朴厚重,石门的左右都立着灯柱,柱上燃着偌大的长明灯,照的四周如白地一般通亮。
石门的上首刻着四个阴大字:“开封赌城”!字迹虚浮而深,在火光窜动中,一闪一闪,仿佛时刻在动,摄人心魄。
石门的下首站着两个男人,都是一色的五色衣打扮,不僧不俗,非道非儒,也看不出来是古服还是今装,古怪非常!
那两人都是中等年纪,不高不低、不胖不瘦的身量,脸上洋溢着一模一样的笑,诡异之极!
我和叔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两个男人只是看着我和叔父发笑,也什么都不说。
呆站了片刻,叔父忽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径直往石门中走去,我也连忙跟上。
眼看要进门,那两个中年人突然伸出手来,一左一右,拦住我和叔父。
叔父脸色顿变,喝道:“你们干啥哩!?”
我的心中也“砰砰”乱跳,暗自提防。
左首那中年男人仍旧是一脸的诡笑,道:“请问两位,凭信呢?”
叔父瞪眼道:“啥凭信?!”
右首那中年男人脸上洋溢着与左首男人一模一样的笑,道:“入门的凭信,没有凭信,是不能入门的。”
“哦……”叔父扭头瞥了我一眼,暗含深意,我自然懂他的意思,叔父是说,待会儿稍有异变,就立时先下手为强,打翻这两个看门的人,强行闯进石门里去!
第230章 城摞城下(六)
我估摸了一下,看那两个中年男子的模样,是有道行的人,但道行深浅还未可知。不过以叔父的手段,再加上我,拿下他们两个并不成问题,关键是,刚才那个老头哪里去了?
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和合偶?
念及此,我深感还不能贸然行事,便道:“我们是跟着刚才那个人过来的。”
“刚才那个人?”左首的男人道:“是罗先生么?”
我一听有门儿,便连忙点头,道:“对,是我罗叔叔。”心中却暗骂:“呸,就是个坏老头,才不是我叔叔。”
左、右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略沉默片刻,右首的男人迟疑道:“如果是罗先生引路,那……”
“你啰嗦啥哩?!”叔父瞪眼道:“罗大哥要引我们入城豪赌,你在这里阻三拦四干啥!?”
叔父也学我,开始顺杆爬了。
左首那男人赔笑道:“两位不要着急,罗先生进门的时候,并没有说后面还有朋友,因此我们才要询问清楚。敢问两位进城,要赌什么?”
“废话!你说赌啥!?”叔父已经不耐烦了,喝道:“赌命!咋了?!”
叔父这是胁迫之言,那两个人但凡再拦阻一下,叔父就该动手了,我也暗中蓄力,以备不测,却不料那两个人听见“赌命”二字,脸色立变,也不笑了,竟瞬间肃容,让开道路,躬身作揖,道:“原来是贵客驾临!在下多有冒犯,恕罪恕罪,请进赌城!”
我和叔父都是一愣,继而大喜,再也不搭理那两个看门的,昂首阔步挺入石门。
那两个看守则大声呼道:“赌命贵客到!”
声音喊得颇大,叔父骂了声:“信球!”
甫进石门,我和叔父就被吓了一大跳——石门内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足足有六七尺宽绰,铺的都是青石老砖,十分平整干净。
过道两侧皆是长明巨灯,照的四周亮如白昼,耀眼异常,灯柱前后绵延数十丈,足足有百盏不已!
每盏长明巨灯之下,又都立着一个人,几乎是一样的高低胖瘦,也如石门看守一般的打扮,五色长衣,非僧非俗,非儒非道。
不同的是,石门看守脸上带笑,而这些人却个个立如标,面无表情,状如石刻,纹丝不动!
叔父低声道:“这地下咋这么大的阵势?”
我却知道,开封地下埋着古城呢,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和叔父走在过道上的时候,每经过两盏灯,便有两个泥雕石刻一样的人弯下腰来,躬身作揖,霎是奇怪。
我心中既惊且异,还暗自捏了把冷汗:还好刚才在石门外没有动手,好家伙,这石门之内还埋伏着一帮强人,如果动起手来,诸事难料!俗话说,好狗咬不过村,我和叔父两个人恐怕要栽。呸!这话说的,把自己和叔父都给骂了……
转念又思忖道:这些人对我和叔父这般恭敬,却是为何?
难道就因为叔父说了句:“赌命”?
那这其中又暗含着什么猫腻?
我和叔父也不好问,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鞠躬作揖中茫然走过。
过道尽头,又是一处大门,却非石质,而是五色木质,门口也有看门人,却非男人,而是女子——两个妙龄女子,一个身着白裙,一个身着黑裙,都是正值青春,颇具颜色,笑容也可人,见我和叔父近前,便稍稍一迎,道:“贵客请更衣。”
“啥?!”叔父愣道:“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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