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嘟囔,还想喝,伸手想去拿酒壶,却被燕珝一巴掌拍下。
白皙的手背瞬间泛起了红,她“噌”地一声抬头,“干嘛?”
“还喝?”燕珝冷了脸,“不准喝。”
还未等云烟气恼反驳,就听茯苓请了胡太医进来。
胡太医的胡子似乎又稀疏了些,礼还未行完便被燕珝挥手免了,径直道:“劳烦胡太医好好瞧瞧,这酒甜得腻人,但贵妃似乎能尝到一点味道了。”
原本是如何都口中无味的。
“还请陛下将酒给微臣尝一口。”胡太医把着脉象,认真思索着。
茯苓拿着酒壶给他倒了一杯,胡太医品过之后,道:“娘娘的味觉应当恢复了些,不过还只是轻微有些感觉。”
“那还需要针灸吗?”燕珝皱眉,他更关心这个。
云烟身上的针眼他看着就心疼,但她也知道是为了治病,每次都不说。
太医技艺再如何好,也毕竟是针,扎在皮肤上怎能不疼?燕珝恨不得让那针扎在自己身上。
如今恢复了些,是不是就证明她已然在恢复中,那针……
“娘娘没有味觉,微臣早便说过,应当是心病,”胡太医道:“针灸不过是舒缓郁结的肝气,疏肝解郁,安身定志,辅助而已。娘娘心病在恢复中,这针灸,应当也可以减了。”
云烟听到这儿才抬了抬眉,“针灸?”
她主动伸出手,“来吧,今日还未曾扎针呢。”
燕珝瞧着心中酸涩,不住安抚着:“不用扎了,不用再扎了。”
他将她的手塞回去,对胡太医道:“还请太医多费心,日后……”
“微臣自当尽心。”
燕珝心中大定,“来人,将朕那红珊瑚串珠拿来。”
茯苓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瞧着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云烟,鼻尖通红。
终于,终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的娘娘终于要好了,她本就天真活泼,没了心病定然开朗自在,日后的日子,怎么都好过。
燕珝瞧着也欢喜,等胡太医几人走后,打横抱起,将她放在榻上。
茯苓也出了去,出门的时候,亲眼瞧见陛下为娘娘细致地脱下短靴。
她心中感叹,关上了舱门。
榻上,云烟半靠着,抬眸瞧见燕珝,主动道:“不喝了。”
“谅你也不敢再喝,”燕珝狠狠道:“若再如此,朕就罚茯苓。”
“罚她干嘛呀。”
云烟皱眉。
喝了酒,说话间都带着淡淡酒气,还有些一丝甜香。
燕珝止不住上扬着唇角,最后还是没控制住表情,任唇角上扬着。
她的味觉渐渐恢复,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最近做得好?
那她会不会原谅他,能不能让他心中的歉疚,愧疚,还有多年以来的自责减轻几分。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一直谴责着自己。
如今终于渐渐消散。心中压着的石头减轻了些,他握着她的指尖,“好起来吧,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为什么喝这么多?”他问道:“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他不过不在半日,她就给自己折腾成这样,那关于诗不诗的只怕不诚实,她有没有那么好学,他最清楚。
“有。”云烟很诚实。
“是什么?”他轻吻了吻她指尖。
“付姐姐说,船靠了岸,我便要去见一些高官贵人,”云烟躺在榻上,不算安稳,“你说,我这般看着就很没气度的民女,会不会丢人啊。”
“给陛下丢人就不好了。”她补充道。
燕珝轻笑,竟然是为这个,“不想见不见便是,我可从未强迫你要见谁。别听付菡瞎说,她是周到惯了,但你不必,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让旁人再为难你。不想做的事,不做就是。如今再也无人能欺负你。”
“对自己自信些啊,真是笨,”他轻抚着她的发顶,“你哪里不好了?处处都比旁人强,若是还比旁人有气度,那不得气死人家,让让他们吧。”
云烟“看”向他,“你说的好有道理。”
“陛下也经常夸我来着。”
“但是……”她蹙眉,“你怎么说我笨啊,陛下知道了砍你头哦。我家陛下最维护我了。”
我家。
燕珝一笑。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欢欣,稍稍凑近,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