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起身,带着阿枝去了净空和尚处,也求平安符。
好在二人并未来晚,净空和尚还在。
净空瞧见阿枝,颔首道:“女施主安好,师兄前日还与贫僧提起施主。”
阿枝有些意外,“我吗?多谢圆空大师惦念,还请净空师傅代我向大师问好。”
“是,”净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曾多言,只是道:“女施主且记着,人各有命数,乃是天定。但只要人心不灭,心中纯净虔诚,便自有佛祖保佑着。”
这样的话阿枝倒也不是没有听过,没有多想,行了礼,“多谢师傅,我记住了。”
与净空说完话,思及燕珝,最终还是请了一个符。
她转身寻付菡,却见付菡手上拿着两个护身符,正是方才求来的。
阿枝正想问为何是两个,突然想起她的兄长和燕珝此次都要上战场,又住了嘴。
茯苓看她的样子好笑,“娘娘可要为殿下求一个,听说为心上人求的,才最灵验。”
阿枝原本有这个心思,听见季三娘子说话的时候便动了心,但看见她手上的两个护身符,下意识将自己手上的符背在身后。
“我便罢了,殿下说他不信这些,也不爱佩戴这些玩意儿。”
说完,她又怕付菡会因此不将符给燕珝,赶紧找补道:“不过殿下定……定不会……”
她咬住舌头,懊恼自己胡言乱语。
“反正!”她强调,“殿下会喜欢的。”
付菡瞧着她的样子,深深叹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你啊你……”
她摇摇头,“罢了。”
阿枝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握紧了手心,将自己求来的平安符塞进袖中。
茯苓为她撑起伞,“娘娘也可送给殿下的。”
“有一个就够了,”阿枝往前走,“别忘了正事,还要给阿娘供奉牌位呢。”
这是她想了很久的事情。
她没法儿看见阿娘的坟茔,只能在香火最旺的寺庙给她供奉香火,为了这个,她带上了自己几乎所有的金银,将阿娘的牌位供奉在了永兴寺。
日后,她便能常来祭拜。
付菡自去祭拜,待二人都结束时,付家的马车夫气喘着跑上来。
“娘子,雨下大了,马车淹了水,只怕不好回去。”
二人站在廊下,看着暴雨倾盆。
“是我今日没安排好,一早瞧见下雨,便不该乘这辆小车的。”
付菡皱眉,向阿枝致歉。
阿枝知道这怪不了她,谁也不知道这天气竟是这样。
“不怪你,小车轻便,你我出行也够用了。”
二人看着雨没有半点要停的样子,正愁眉不展之际,骤然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
男子的声音分外耳熟,如玉石钉铛。
“娘娘与付娘子若不介意,可乘我季家的马车。”
阿枝转身,季长川撑着伞站在不远处,与她们隔了些距离。他的身后,站着两位不好意思直视阿枝容颜的少女。
季二娘子和三娘子躲在兄长身后,怯怯看着她。
“娘娘,”二娘子直爽些,先一步道:“方才民女和妹妹不知娘娘在此,出言有所冒犯,还请娘娘恕罪。今日雨大,我季家马车有空余,娘娘若愿意,也算是民女的赔罪了。”
三娘子拽紧了手帕,脸又红了。
“是呀娘娘,这雨太大了,寺中寒冷,若是受了风寒便不好了。”
阿枝看了看付菡,点头应下。
见她应下,仆从们便先行下山准备马车。从山路慢慢赶车上来,她们在此等候。
几人站近了些,季家两位娘子还是不敢和她接近,毕竟北凉战事将起,纵使她们不想当那等趋炎附势之人,也总不好主动惹上荤腥。
阿枝也充分理解,站远了些。
付菡无奈跟两位娘子说话,阿枝一人站在廊下,看着雨打落在屋檐,又弹起,落至地面。
“娘娘。”
阿枝回首,见季长川上前,客气地行了个礼。
“此物可是娘娘掉下来的?”
季长川今日披着件墨绿色刻丝鹤氅,融入在雨瀑山水中,笑面看着她,伸出手,将手中带着些水渍的平安符递给她。
阿枝瞧见这个符,身手一摸袖中,当即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