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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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庆帝冷哼一声,道:“闲言碎语?朕已经让人去查探了,这传言最早是京中一个富商的妻子嘴里传出来的,她借助在月半庵,见你那王妃和那道人同吃同住,举止亲昵,同旁人说起后,竟不止一人看到这番情景,所以这传言才会越传越广……”

十王爷道:“不、不会吧,那云逸道人也是女子,她们两个女子间亲昵些总属正常……”

丰庆帝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十王爷便把下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在场之人都是宫廷出身,宫里什么腌臜事没有,别说两个女子,就是两个太监在一起……那都是屡见不鲜的。

冗长的沉默之后,丰庆帝道:“你那王妃是不能在庵堂待了,你速速派人把她接过来,至于那道姑……”丰庆帝沉吟片刻,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置。这道姑倒也没有犯事儿,眼下又是京城百姓拥簇的对象,实在是不好处置。

“这样吧,皇兄,”萧潜道,“外头百姓有这样的传言实在是因为那云逸道人太过高深莫测,不见外人,百姓也是好奇之下,才会把那些话越传越烈。不如将那云逸道人传召进来,皇兄亲自见过,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云逸道人真如现在那传言所说,皇兄便治下她的罪。但若不属实,皇兄在安排道长水陆道场,让百姓们得得见道长真容,解了百姓们的好奇之心,他们也就不会一直揪着这事儿不放了。”

丰庆帝点了点头,若是这道姑是个作风正派的,到时候他再把她留在宫中几日,将她奉为皇室的座上客,为她举办道场,外头的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于是岑钗也不用十王爷去接了,丰庆帝干脆让人将她们一起接进了宫。

纪氏回家看望岑钰去了,岑钗和云逸道人在落青山上来了那么些带刀侍卫,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直到进了皇宫,见到了丰庆帝和一干皇室中人,岑钗还是摸不着头脑,拉着十王爷问:“王爷,出何事了?”

十王爷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小声道:“还不是因为你!”

岑钗很是无辜,“妾身一直在月半庵里养胎,何曾惹出事端?”

丰庆帝前也不容他俩再说下去,丰庆帝一身轻咳嗽,他们二人就乖乖地闭上了嘴。

云逸道人一直抄着手站在一旁,相比于岑钗和十王爷的紧张,她倒好似个局外人。

丰庆帝默默观察了她一会儿,见她虽然身着道袍,未挽发髻,但身量骨架明显就是女儿家。再见她脸庞清秀,气度超然,于众目睽睽之下却未显露惧色,倒确实不像胸中有鬼之人。

丰庆帝不禁哂笑,想来也是那等长舌妇人,闲来无事编造谣言。

而就当这时,御前带刀统领宋莽匆匆而来,见过礼后附到丰庆帝耳边禀报了一些话。

丰庆帝脸色一变,拍着桌子怒道:“那贼子何在?!”

宋莽道:“已被臣擒拿住,已经绑了押金宫里。”

“把人带进来!”

宋莽应喏一声,径自而去,半晌后他便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进了殿内。

众人看清那男子的相貌,不由都惊呼一声。

岑钗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下一刻她连呼吸都停住了——只见男子衣衫凌乱,发髻散乱,但面容和云逸道人一模一样!

原来丰庆帝让人把岑钗和云逸道人带进宫的同时,也让宋莽去月半庵暗中查探庵堂中人的证词。宋莽知道事关皇家颜面,兹事体大,便十分小心地集合了庵堂中人审讯,然后就抓住了混在一堆尼姑里的这个男子!

丰庆帝拍着桌子道:“十王妃,你来和朕说说,与你同吃同住,同塌而眠的到底是这道姑还是这男人!”

岑钗战战兢兢地跪下了,她再蠢,也知道云逸道人藏着一个同她一模一样的男人是有猫腻的,可此时她自然什么都不能认,只哭喊道:“圣上明鉴,妾身是仰慕云逸道人佛法,与妾身一起的自然是云逸道人。至于这男子,妾身真的从未见过!”

丰庆帝又看向云逸道人,云逸道人已经没了方才的从容,身子都打起了摆子。

丰庆帝看了宋莽一眼,宋莽自去踢了云逸道人的腿弯,让她跪下。

“你从实招来,若有一个字的欺瞒,朕就株你三族!”

云逸道人绷不住了,一边磕头一边道:“圣上饶命,圣上饶命,草民并非什么得道高人,只靠些小伎俩维持生计而已。”

丰庆帝道:“那你是如何为那些难以怀孕的妇人怀上身孕的?”

云逸道人道:“草民和草民的兄长是双生,长得一模一样,每次就是草民以道姑身份出现,博取那些妇人的信任,然后等她们放松警惕,就给她们下药,让草民的兄长和她们行房事,久而久之她们自然就有孕了……”

《三言二拍》里有过一个‘求子庙’的故事,说是有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庙宇,求子很是灵验。最后才被踢爆,说是里头的和尚都是假和尚,妇人去求子就会被迷丨奸,那些妇人不敢声张,怀了孕便说是佛祖赐下的孩子。

但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本朝。丰庆帝怒不可遏,狠狠地盯着云逸道人道:“那十王妃的孩子是如何得来的?”

云逸道人吓得一哆嗦,“自然、自然也是这么来的。”

第九十二章

“你胡说!”岑钗尖叫着扑到云逸道人身上, “我从未见过你双生兄弟, 你为何要害我?!”

云逸道人被她撞得一个踉跄。丰庆帝不悦地瞪了十王爷一眼, 十王爷一把把岑钗拽了回去。十王爷也是气的不轻, 若不是眼下是在丰庆帝面前,看他怎么收拾这个私通奸夫的贱人!

云逸道人连连给丰庆帝磕头道:“圣上明鉴, 小人不敢隐瞒,是十王妃说十王爷不能生育,希望草民的道法能帮忙,这才给了草民可乘之机。”

丰庆帝皱眉不语,十王爷难以孕育子嗣是宫中秘密, 云逸道人这种白身自然不可能知道。唯一可能的,便是十王妃岑钗在王府待久了, 察觉到了什么,告诉了外人。这事儿到底是太后动的手, 既已被捅了出来, 怕是很难善了。饶是丰庆帝,一时也是愁眉不展。

十王爷咬牙切齿地甩了岑钗一巴掌, “你这贱妇!居然在外这般编排本王!”不能生育,简直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

如果说方才岑钗还是不敢相信, 为了脱罪而装作无辜, 此时的她就是真正的无辜了, 她被十王爷一巴掌扇倒在地,惊惶无措道:“王爷,妾身没有, 妾身真的没有啊!”

云逸道人说有,岑钗说没有,又没有实际证据去说和岑钗在一起的是那男子,而非云逸道人,定罪是不好定罪的,但她肚子里血脉成疑的孩子,却是定然留不得了。但岑钗出身岑家,岑青山这个臣子丰庆帝还是挺看重的,若没有坐实就给她闺女扣上这个帽子,岑青山那么要脸面的人,估计少不得还要闹上一场。到时候他学个历史清流当堂撞住力证清白的,便不好收场了。

丰庆帝一时难办,萧潜这时候便开口道:“你这道姑,口口声声说是十王妃与你兄弟有染,但据本王所知,十王妃初初上山和后头养胎,都有岑夫人陪伴左右,岑夫人便也任由你们胡来么?”

云逸道人垂下头道:“岑夫人是后头才知道这其中内情的,不过当时十王妃已经怀上了孕,岑夫人知道也晚了,她和草民说只要草民保守秘密,十王妃顺利诞下麟儿,就会给草民一大笔钱,让草民和兄弟两人远走高飞。”

萧潜惊讶道:“岑夫人乃是当朝御史夫人,她的品行怎会如你说的这般不堪?”

云逸道人连连磕头,“草民知道自己已没了活路,哪里还敢撒谎,只不过希望圣上看在草民坦白的份上,能够从宽放过草民的族人。”

“好了!”丰庆帝一声令下,道:“来人,将这道人和她兄弟,还有十王妃和其母一并押金大牢,等稍后朕查明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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