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不过酒桌对面的美人倒确实特别,跟巷子里卖骚揽客的妓明显不是一个水准。他得打扮闷骚而不艳俗,坐姿优雅端正,笑意流转的眉眼乍一看颇为正经,但细一品又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娼气在里边。
星盗先生一眼中颜,放弃了把人轰走的打算,只是想这十三区的买|春巷子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极品出来?
两人目光相遇,苏逝川含住酒杯边缘抿了一小口酒,终于是看清了这个奸商的长相。
那星盗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跟奸诈的本质不同,他的长相非常英俊,是带着点粗犷野性的那种,五官和脸型都极有棱角,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麦色,下巴冒着不少青色的胡茬,棕发被抓得乱七八糟。他身材魁梧健硕,即使坐着也能看得出身量很高,目测超过了一米九,身穿深蓝色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肩上还披了件有些褪色的鹿皮大衣。
苏逝川笑意吟吟地看着那名星盗,那名星盗也在笑着看他,一时两人之间莫名有种狭路相逢的遭遇感。
最终,星盗先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打着酒嗝道:“我叫麦克格雷,这区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我,因为但凡是他们想要的都可以从我手上买到,不管是人是物。”他朝苏逝川举杯示意,十分轻佻地说,“宝贝,你想要什么?除了这条命,我都可以给你。”
那显然是**的耳边话,风月场里甜言蜜语的嫖客比比皆是,自有一番对着昨天还躺在别人身下承欢的美人海誓山盟的功力,反正是一句废话,说出去不要钱也不要命。
苏逝川不动声色地抿酒,轻声反问:“麦克先生觉得我想要什么?”
“宝贝你来的时间不错,我身上的货清空了,除了钱就只剩下……”这话说得将完未完,他眸光瞥了眼靠墙摆着的鲛骨瓶子,抿住下唇,痞气十足地啧了一声,“你胃口不小啊。”
闻言,苏逝川表面没什么反应,心底难得有了丝讶异——这人很精明嘛,既没有精虫上脑,也没有酒精上头,看来不是个简单的星际骗子,难不成这鱼龙混杂里的龙,不偏不倚还就让他给撞上了?
不过这么一来,这搭讪的方法就得跟着换了。
想到这里,苏逝川放下酒杯,抽了根烟点上,深吸一口,呼出烟雾。
两人对坐,麦克格雷靠在宽大的沙发背上,卷起衬衣袖子,露出两条肌肉结实的花臂,两臂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苏逝川,那眼神既像个挑人的嫖客,也像个等待亮底牌的痞子。然而苏逝川比他更痞,而且痞得邪性妖冶,举手投足,一呼一吸,低眉抬眼间,仿佛他吸的不是烟,而是一株催人发瘾的罂粟。
“麦克先生说对了,”苏逝川磕掉烟灰,笑道,“我确实看上了你最后的货。”
麦克格雷了然一笑,道:“你要它做什么?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用上的东西,本来就是有价无市才对。”
“卖家不问买家的原因,这是交易的规矩。”苏逝川说,“重点在于您想不想脱手?”
“要想脱手我早就脱了。”麦克格雷也不兜圈子,直言道,“换一样,我这人挺大方,不太过分都能满足你。”
苏逝川想了想,说:“那些钱呢?”
麦克雷一惊,下一秒直接笑出了声:“你对这玩意儿感兴趣?”他指了指卡座里边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特大号双肩包,满脸不可置信,他的表情很明显,意思是原以为有什么本事,想不到还是给钱就卖。
走私交易的支付方式按价格划分,通常十万帝国币以下都算小额,以现金为主。如果超过了这个价则可以支付支票,或者先付部分定金,剩下的等卖家送货上门以后在钱货两清。那只背包里少说装了二三百万,并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是出去找乐子的话足够在十三区玩个小半年了。
“听意思,麦克先生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苏逝川说。
“不感兴趣是假的,但是这玩意儿只有用对了地方才能换来乐趣。”麦克格雷拎了瓶啤酒,绕过酒桌坐到苏逝川旁边,大手一挥毫不见外地落上了对方交叠的大腿,然后抬起其中一条,架在自己腿上,继而明目张胆地抚摸起来。
苏逝川很配合地向后依靠上那面脏兮兮的墙壁,右腿微曲,以军靴坚硬的前掌踩上男人裆部,时重时轻地辗转碾压。
这动作性感露骨,再配上军靴这种带着点调|教意味的特殊道具,麦克格雷本身没有字母倾向,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嚣张桀骜的妓,难免血气上涌,整个人都被撩拨得兴奋不已。
“实话告诉你,”他捉住苏逝川被靴筒勒紧的脚踝,绕后按在沙发上,栖身压进他两腿中间,“我那些货假多真少,本来做的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出一晚上的血不心疼,你要是喜欢就都拿走。”说罢就要下嘴。
苏逝川撑着他胸口气定神闲地将人推开,烟蒂按灭,笑着说:“换个地方,我只卖个人,可不卖现场直播。”
“酒馆里可没有单间,难道还要再出去找?”麦克格雷不耐烦道。
“卫生间,”苏逝川说,“拿上你的东西,我们走。”
“我现在只剩下两件东西了,”边说,麦克格雷边伸手取过最里边的半瓶鲛油,在苏逝川眼前晃了晃,道,“这个和你。”
话音没落,他痛快地站起来,掸了掸鹿皮大衣上的花生皮,吹着口哨拐进了更深处的一条走廊。
苏逝川心里不太痛快,总觉得在这星盗面前没占到多大便宜。他跟着起身,低头看了眼那只赚来的特大号钱袋,有点嫌弃,但还是弯腰把东西拎了起来,快步穿过光线晦暗的卡座区,朝后面的卫生间走去。
待到两人相继离开,关注了一整场色|诱技巧的三殿下冷脸灌下最后一口啤酒,撂下现金,带上自家那位不让人省心的老师的外套,也匆匆跟进了走廊,顺带落锁与卡座区相连的那道木门。
酒馆的卫生间男女混用,环境堪忧,两只水龙头全坏了,自来水注满洗手池,沿台子边缘哗哗淌下,在地面积了一层水。顶棚的一只黄灯泡忽明忽暗,还不如旁边的逃生指示灯持久管用。
苏逝川一进门,正看见麦克格雷推开了一个隔间的门,看着他朝里扬了扬下巴。
“得站着,一晚上可能有点累。”星盗先生贱兮兮地说,“要不然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事后我再给你补点钱?”
“不用了。”苏逝川把背包搁在洗手池的没水的地方,右手垂下的瞬间轻轻一振,然后径直走了过去,“一晚上?”他侧头看向麦克格雷,“你行么?”
麦克格雷笑着把他推了进去:“开玩笑。”
这里是鲜少有人经过的偏僻位置,光线晦暗,水声隐匿了绝大多数的响动。
苏逝川脊背抵着冷冰的墙壁,右腿被抬起,麦克格雷歪头盯着自己花大价钱包下来的美人,不确定地说:“我怎么好像从来没再附近见过你?”
“今晚我也是第一次过来。”苏逝川主动搂过他的脖子,绕到男人视野死角的手腕极不明显地一翻,一根寸长的钢针滑出袖口,与此同时他左手回扣扯下袖口别着的袖扣,用力碾碎。
那是伪装成扣子的微型器皿,里面盛着少量无色无味的麻醉药,没什么副作用,但足以撂倒一头成年雪地灰狼。苏逝川把麻药揉开,手指捏住钢针,从头到尾地细细捻过。
“我就说你不像这地方的人。”麦克格雷撩开他大敞的衬衣前襟,朝更深处瞄了一眼,非常满意。
苏逝川道:“那麦克先生认为我是哪里来的?”
“一开始觉得是条子,后来觉得像同行。”麦克格雷道,“然而现在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总之先把男妓的身份扮演好,剩下的等完事了再说。”
苏逝川没做回应,嘴角一扬笑得娼气十足。
麦克格雷看不透他,只觉得这眉眼勾人的美人一笑起来是真他妈的妖孽!压抑了一整晚的精虫等不及争先恐后地钻进大脑,他伸手下去解自己那根碍事的腰带,埋头进对方颈间,正打算现在那截雪白的脖子上咬上一口。
就在这时,后颈没来由地一疼,麦克格雷动作顿住,视野内影响涣散,然后他听见那个人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就是想要那瓶鲛油。本来能温和一些,结果您太精明了,非逼着我动手,那就只能冒犯了。”
麦克格雷的脑子完全僵住了,没有一点思考的能力,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歪倒在了马桶旁边,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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