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悒学着顾熙怡刚刚的动作，低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低语深沉绵长。
“这双黄金瞳，可明真理，辩是非，今日，吾将予以吾最爱之人。”
“什么？莫北悒，你不能这么做！”她的眼睛在发热发痒，像是有什么事物在孕育新生，可是顾熙怡只想摇头拒绝。
“不，这是一场交易，以这双眼作为交换，换你这一辈子，可好？”
见顾熙怡迟迟没有回应，莫北悒的声音立马委屈起来，“不要又拒绝我，好吗，我求求你。”
软糯的声音伴随着热气涌入耳朵，原本白净的耳朵迅速涨红，顾熙怡紧紧抓住莫北悒的手臂，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没法用一个看不见的口头承诺来换取如此重要的东西。
可眼眶中的热意与痒意告诉她自己没有拒绝的机会，她想推开莫北悒，可自己这点力气根本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莫北悒强势替她做了决定。
顾熙怡皱起眉，“不......”很快，一股热意顺着眼眶扩散开来，剩下一股凉意淤留在眼中，凉悠悠地，很是舒服。
莫北悒用手抚平她的眉间，“睁开眼睛，顾熙怡，睁开眼睛。”她的嗓音轻盈，带着一股蛊惑的意味。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看那纤长的羽睫轻颤，一点一点向上抬去，新生的双眼逐渐展露出来。
圆润的金色瞳孔正揣揣不安地看着她，是那么的灵动、飘渺，衬得那本就出尘的五官更加不似凡间物，让人喟叹。
像是落入凡间的谪仙。
“莫北悒......”顾熙怡睁眼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莫北悒那张熟悉的脸。
与两年前并无太大差异，只是看上去更瘦了些，她抬手捧住这张脸，贪婪地用眼神描绘下每一寸图景，想要将这张脸印入脑海中，再不忘记。
“那你的眼睛......”她抚摸着莫北悒的眼角，看着那紧闭的双眼，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
随后，莫北悒就睁开了眼睛。
那是顾熙怡最熟悉不过的双眼，那是她自己的眼睛。
她看见莫北悒扬起了笑容，傻里傻气地说：“顾熙怡，你看这算不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个傻子！”顾熙怡快被她给气笑了。
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莫北悒，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我想。”莫北悒诚实地回答，“我们家熙怡这么优秀，不应该受制于这样的缺陷。”
“在说了，这件事也是怪我，如果当时我第一时间发射了求救信号，说不定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了。”
“不怪你的。”顾熙怡的眼神向下看去，果然在莫北悒的脖子上看见了一个十字星一般的疤痕，她心疼地抚上那伤疤，“就算你第一时间发射了求救信号，爷爷肯定也会想办法杀你......”
说到这个，顾熙怡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顾宁非要弄死莫北悒，还有，之后又该怎么办，如果顾宁执意要杀莫北悒，她又该怎么办？
或许，刚刚应该答应莫北悒的。
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
但一想到这个，顾熙怡就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这十多年顾宁和帝国对于她的教诲和恩情，无论从哪一点出发，抛弃这些都会让她的良心受到谴责。
思索之间，她摸到了莫北悒肋骨上的伤疤，那一大片的伤疤丑陋又狰狞，让人触目惊心，几乎是看上一眼，顾熙怡的眼泪就跟着下来了。
“欸欸，怎么哭了，很丑是吗？对，对不起......”
顾熙怡突然的眼泪吓到了莫北悒，她窘迫地不知所措，一边抹掉顾熙怡的泪，一边试着找点什么来遮住身上的疤。
“没有的。”顾熙怡哽咽一声，眨了眨眼睛，止住泪意，认真地看着莫北悒，“莫北悒，我答应你，我们以后要一直在一起，你也不准抛弃我。”
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回答，莫北悒的心情放松下来，轻轻拍了下顾熙怡的背，“好，我们谁也不准抛弃谁。”
顾熙怡垂下眼帘，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里逐渐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