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落定已有些时日,魏王迟迟未见太子有任何动向,只得主动将他传唤来跟前询问。
“公主可有将平成布防图交与你手?”他面容刚毅如一块寒冷的坚石,元臻沉着脸时那股冷劲儿大致有七八分像他,剩余两三成掺了萧皇后的明艳动人,最终酝成少年清冷孤傲的模样。
元臻摇摇头:“觐尔前几日病了,儿臣还未顾上这茬事儿。”
魏王眉头一皱,不免想起东宫近侍传话时面红耳赤的模样,面色微冷。
他不好直接点破,便寻了个暗示给元臻,“你既已成婚,那就是成年男子了,该想想绵延大魏福泽的事。若是慕然还在等你,待过几个月便一同纳入宫中吧。”
“父王,你在说什么?”元臻有些错愕,“怎么提到慕然,她不是已经许了人家,这会儿想必成亲了吧。”
“那婚事早黄了。若非她父亲生出那种心思,慕然早就是你的正妃了。”魏王想起这桩陈年旧事,亦是感慨颇深,“如今她的哥哥萨格尔已是军中得力干将,许个太子侧妃,也不委屈。”
元臻已渐渐不悦,当年为他相看诸位贵女时,父王与母妃的确对慕然青眼有加,但他并无任何感觉,因而也从未首肯,好在后来慕然的父亲想借势,便将她许给了别人,元臻还暗自松了一口气。
再后来他便去了营中,随军四处征战,忙着与吴国交锋,再未收到任何消息。
“罢了,今日本也不是提她的,晚点再说。”见儿子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魏王便点到为止,“公主的身体可好些了?莫要怪我说话难听,吴人多狡诈,布防图的事情须得尽早。”
昔日魏军虽攻下洛川,却久久拿不下平城,一方面是平城位置极佳,易守难攻,另一方面则是得益于城内精巧的布防,听说有一条密道,封城之时仍可以往内运送粮草,无人知晓具体位置如何进出。
一般遇到这样铁桶般难攻的城池,北人的作战方式大多选择围困,断粮断水几日后,对方不得不大开城门求饶。
但他们这套在平城却一点办法没有,它像是颗心脏一直跳动,源源不断地有血液输送,倒是魏军,粮草从后方运输过来需要消耗大量时间。
魏王思忖良久。
最终否了元臻继续强攻的奏报,改为议和,在公主的嫁妆中,点名索要平城布防图。
当然他也奉上了自己的诚意。
元熙身子弱,甚至到了以日计命的阶段,魏王便以吴国公主诞下嫡长子为储君之桂枝,抛给了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