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哪有那么容易累,再说看到你就好了。”凌霄笑着,从他黑峻峻的眼睛里看到满眼的温柔。她几乎对于他的宠爱向来都极度享受。
温立涛见她脸色不太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么烫,你……霄霄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凌霄拉下他的大手,反手抓住,“嗯,是有点,吃点药就好了。哪里有你想得那样严重。”
温立涛陪着她去取过大衣,两人上车。凌霄在吃什么东西上犯了难,说实话这几天医生要求清淡口味,她也没有多少食欲。今天在外头两顿盒饭她只吃了几口。
窗外流光溢彩,晕黄的灯光让树影重重,如同变幻的妖媚影子扑到车玻璃上。过了跨江大桥,温立涛再次问起何凌宵吃什么的时候,发现何凌宵已经在座位上睡着了。
他找个偏僻一点的路口停好车,把座椅给她调低。
脑袋歪向他这一边,长长的睫毛像是浓密的小扇子似的。呼吸淡淡的透着清香,鬓发落下来柔柔的搭在脸颊。
伸手给她重新归整到白玉似的耳朵。
她那脸蛋越发瘦了,连日来身体不佳,又要操心工作,还要操心家里脆弱的母亲。他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他太过在意她现在的状况,他知道骄傲如她,从来也不曾承认过失败的她,怎么会让人用怜悯的眼神看她。
凌霄被温立涛推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放大的俊脸,揉揉眼睛,“到了?”
“小迷糊。”他爱怜的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个纸袋递到她面前,“喏,看你困得也不想再让你折腾,路上买的趁热吃,早点休息。”
何凌宵努力吸一口,这才闻到烤红薯的味道,味蕾被挑起,笑的眼睛微眯起,“突然觉得自己好饿。”
温立涛替她把大衣领口拉高,下车走到她那边打开车门,一本正经的说,“再不走我就考虑先把你吃掉。”
何凌宵愣了一下才发现他说的什么意思,她脸上突起热意,霍地从车厢里窜出来强装笑意,“烤红薯,我喜欢,你也早点休息。”
说不出为什么,他突然有点失落,明明刚刚就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各自的窘态各自的成就都是一起见证过来的。以前她爱娇,喜欢什么都依赖他。他一直都是大包大揽,恨不得什么困难都帮她挡着。
自从她的父母离婚后,凌霄变了好多。她变得懂事,变得体谅,变得坚强……
刚刚在会场那里,他其实已经看了好久,一直没有选择打扰她,他第一次见到她工作的样子——一丝不苟,浑身熠熠生辉。她本来是一个处处引入瞩目的女子,偏偏工作中的她自有一份魅力,像是一团光让人忍不住侧目。
这样的她真的很想让他藏起来。刚刚她的反应真的很让他有点挫败,他知道是自己太着急了。
公司的年会,位置早就订好的,杨瑾维先去的中北的年会,他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男人神采奕奕发表讲话。冗长的演讲中北的历史,这一板块几乎每年都会重复,然后是对刚刚告别的一年的总结,对中北的规划蓝图……
☆、第六十七章 让自己相信爱情的人
满室的衣香鬓影,热热闹闹的喜庆节日里。总是让人想要置身事外的人想起另一种恰恰相反的场景。
杨瑾维就想起自己的母亲来,她美丽了一生,走的时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白皙的长期不见太阳光的脸青色的血管隐现。长睫毛像是凝固在眼皮上,嘴唇有一层淡淡的粉红,那是她临走前抹上去的口红。
那管口红没有盖盖子,被它的主人随意丢在地毯上。
最后母亲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终日静默的待在画室里,画笔一直在手上捏着,偶尔在画架上刷刷的画。就在旁人以为她即将融入一副画里面去的时候,她猛地站起来又把画好的撕掉,然后定下来又开始铺上画纸……周而复始的,被她留下的最终也只是那些关于杨宅的风景。
她跟自己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小javier妈妈对不起你。”
他长大后她还是那样称呼他,哪怕他长大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来,她还是要一脸爱怜的摸着他的头发,很多时候他只有伏在她的膝头上。
她只跟他亲近,也记得那个叫做杨云翰的男人。
外公和舅舅都说妈妈疯了,只有他知道她没有疯。她只是没办法忘掉过去。只是无法满足自己的痴恋,求而不得是真伤。
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她是清明的,跟外公外婆道歉,不停地的道歉,愧疚……
还让他不要相信爱情,她说还好你是个儿子,不是女儿。不然妈妈会更加担心的。
最初他似懂非懂,等他懂了的时候妈妈就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就想自己会不会像妈妈一样陷入一段感情后不可自拔,他也排斥着那样的一天发生。所以他在感情上面都不用心,再后来他想也许性格决定,自己这一生或许都不会有那样一个人出现……
妈妈的清醒拉扯一家人的疼痛,他看到外公好几次都差点绷不住脸上平和的脸色。
她离开的时候他十六岁,外公外婆说那是解脱。舅妈说美华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他没有办法去反驳,还是规规矩矩的送走至亲。
杨云翰颓废出现在美国那边的时候,他选择视而不见。外公说杨瑾维你是个男人,你应该去看看。
那一刻他看到外公一向平和的眼神里露出的是狠绝的光。
台下响起猛烈的掌声,原来杨云翰的演讲结束了。
他发现身边的人都看着自己,青柠推了推他,眼睛看着主席台上轻声的说,“瑾维叫你呢。”
他蹙眉看向杨云翰,见对方满含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杨云翰跟他在人前可是称得上父慈子孝。
杨瑾维笑了笑,大方的站起来朝着台上走去,简短的几句话结束,雷鸣般的掌声中他看到台下漫不经心的杨启泽,和一脸不快的杨启林。
酒会开始的时候,他应付了几个人就抽空溜了出去直接上车,到中南的年会去。那里也需要他露面,那才是他现在的事业。
连彬告诉他benson已经在现场做好了前面的工作。
杨瑾维嗯了声,无非是刚刚那些过场而已。其实平心而论benson工作能力还是有的,就是之前养成了游手好闲,浪荡不羁的性子。所以工作效率有时候就会受到他这些不稳定的因素影响。
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就挂断,之后也没有再打来。青柠有时候还是很识时务的。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在一层一前一后上来两个女人,一个穿着橘红色大衣,头发烫成大卷,手上的豹纹坤包和脖子上的一个豹纹围脖相呼应,手指上是橘红色的丹寇。另一个栗色头发,碧眼身着单薄的黑色皮衣皮裤,乳白色的高帮靴,身材高挑,画着烟熏妆,镶嵌着碎钻的大圈形耳环晃来晃去,画出无数道流光。只让看到的人眼花缭乱。
两个本来进来前交谈愉快不已的人,此刻在看到轿厢里的情形后都缄默不语,而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故作傲慢的用毫不避讳的碧蓝眼睛打量他。
这种带着审视和猎取的眼神,让他如鲠在喉,厌恶至极。
猛然间想起何凌宵的眼神来,真的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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