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压下心中的些微不忍,的确,和风本身对忘机并没有多大的感情,更多的,是对师尊的爱屋及乌,定了定心神,拜别瑶光,“师尊,望您安好。”瑶光久违的勾了勾唇角。
忘机躺在院子里的婴儿床上,看见从药庐出来的和风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背着一个包袱出来了,凑到婴儿床前,“忘机,我走了。”说完又摇摇头,“真傻,跟个婴孩有什么说的。”忘机侧着头目送她离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蝴蝶谷中虽然少了一个人,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变,照顾忘机的事落到了瑶光身上,她已经不再出谷,虽然冰冷,喂食、换衣、如厕却细致不已,甚至让忘机感到了一丝丝温柔。
直到和风久违地回到蝴蝶谷,“师...蝴蝶夫人,您让我准备的《道经》《翠虚吟》《清静经》都带来了,只是您要这些竹简做什么?总不能是给忘机用的吧,她还未开蒙,看不懂的。”和风答道。
瑶光淡淡地对她说,“东西放在屋子里,你就走吧,我打算用这些书给她开蒙。”瑶光直言,“若学不会,也不过是不堪大用。”不知怎的,瑶光对忘机似乎很有信心,哪怕这个孩子一年多以来都没有开过口哭闹。
忘机的确不是一般的小孩,她看着眼前竹简上密密麻麻的字,不认识,却觉得她自己应当是识字的,只是好像不是这种字,应该更简单些?
忘机学的很快,她天资卓绝,且过目不忘,瑶光在旁边轻声诵读着,每念一遍,忘机就捧着竹简跟着念一遍。
只需一遍,无论是什么样的典籍,只需听上一遍,就不再需要瑶光复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忘机对着竹简重复地念了一会儿,一边念一边观察着字形,不顾瑶光复杂的神色,毫不掩饰自己的特别,便把书关上,背诵给她听。
即便忘机不明白单个字的意思,但读音,字形却已经学会了,开蒙自然完成了。如此重复数月,竟然将和风带回来的所有典籍都背诵完毕,要知道,几个月前,她还是个目不识丁的孩子。
奇异的,在这场不算教学的教学中,忘机竟然再次感受到瑶光的别样温柔,瑶光的眼神里总是情难自禁地流露出赞赏与高兴,是啊!她怎么可能不生出与有荣焉之感,如果这孩子没有流着姬珩的血,那她自己一定会很爱忘机。
“我该称呼你什么?”在小小的人儿学会了识字以后,她认真的询问瑶光,清澈的蓝眸倒映出女人的面庞,“你是我捡来的,算是我徒弟,但我不想当你的师傅,以后叫我蝴蝶夫人。”瑶光眼神复杂的望着忘机。
瑶光在无人之处用银针刺着自己的手臂,那玉臂上满是渗血的红点,神色癫狂,她在想什么?她对那孩子心软了?忘机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忘机是一把剑,是一把用来杀死姬珩的武器!
瑶光将忘机抱到冒着热气的浴盆边,那浴盆里装满了黑乎乎的药汁,这是瑶光苦心研制成的药浴,其霸道的药力甚至都有些超乎她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