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点头,“这是自然,李斯即刻便押送凶手归秦,今日便动身,贵国的诚意,秦国必定铭记于心。”
韩王长呼出一口气,没有割地,没有赔款,红莲也没有去和亲,此事终于算是圆满结束了。
白亦非与走在下朝的路上的韩非擦肩而过,然后驻足,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韩非,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放走了天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得到那个东西。”
“侯爷心里很清楚,你得到的筹码,已经胜过那个东西数倍了,不是么?”韩非似乎对空气中已经凝结的片片冰晶熟视无睹,神态自若,“姬无夜可是实打实的,而那个东西就算侯爷得到了,也没有用。”
白亦非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韩非,这桩交易他的确不亏,但威胁之意还是恍若实质,“筹码的价值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而要看它属于谁,韩非,本侯可是帮了你好大一个忙,好自为之。”
“我给侯爷的帮助也是不遑多让,还有,侯爷千万别忘了,把人送到秦国驿馆去。”韩非笑笑,不管白亦非的径直离开。不紧不慢道,“李大人早一日离开韩国,父王才能早一日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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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你要我赦免的人?”嬴政神色淡淡,看着不远处玄铁牢笼中的男人,一袭妖异蓝发,双眸血红,气质诡谲,打扮奇异。
“是的,非相信尚公子会遵守诺言。”韩非颔首,一边做出了请的姿势,向外走去。
“我自然不会食言。”嬴政点点头,走到凉亭外的山崖前,跟韩非一起远离了众人。
韩非以茶代酒,“尚公子自行回国,望君珍重。”
“八玲珑之危已解,先生以为我此次咸阳归程仍有变故?”嬴政举杯轻碰,以示敬意。
韩非轻笑,“尚公子此去归途是否有变,非不能未卜先知,而秦国内却有人能了事于先,不知尚公子对秦使来韩被刺,第二任秦使不过五日便到新郑一事如何看待?非以为,个中自有关窍。”
嬴政自然是再了解不过,毕竟这秦使就是他安排的,但其中的门道并不能说予韩非,“我听说先生曾经说过,七国的天下,要九十九,不知先生之法是一国之法,还是天下之法。”
“七国民众受乱世之疾久已,诸子百家各施救世之道,以法治天下,这是非的夙愿。”韩非认真的对着嬴政说道,这也是他创立流沙的初心,
“这也是我的夙愿。”不愧是能写出那样文章的人,嬴政视韩非为知音,“天下分分合合,最终受苦的还是芸芸众生,先生师出儒家,又集法术,融两家之大成,我心中的九十九,不拘于国家,而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
韩非深受震动,在见到嬴政之前,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素不相识的一国之君仅仅是从文章里,就完全懂了他的心思,为此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他,他轻声道,“尚公子所言,深得我心。”
“正如先生文中所写,我欲铸一把天子之剑,先生便是这铸剑人之一,而我愿做执剑者,不知先生可愿意——”嬴政深邃的眼中很少有情绪的波动,难得的对着忘机以外的人如此激动,“与我一同开创这千古帝国之梦!”
韩非凝视着嬴政,说不为嬴政的话所动,绝无可能,他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在嬴政身上,他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但越是这种时候,他的脑子却越发清醒,他还是问出了那个同样的问题,“尚公子,李斯所言要韩非入秦,真的与尚公子无关吗?”
嬴政眼神微眯,不动声色的说道,“自然无关。”一切谋划,皆是念念所计,“既然先生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就此别过吧。”话虽如此,眼中的势在必得却没让韩非瞧见,他一定要得到韩非!
这两个人到底在谈什么,不是已经说好了让他离开么,天泽烦躁的坐在囚牢里,蛇头锁链不安的晃动着,却因为没有内力的支撑,无法动作。
好不容易等到谈话结束,嬴政却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走了,天泽心中啐了一声,下一秒几个人便出现在他面前,为首的焰灵姬急切的冲了过来,“主人!你没事吧!”驱尸魔则是忿忿的看着墨鸦和白凤,“快点放主人出来!”
“现在放你出来,我恐怕你冷静不下来。”墨鸦轻佻的说道,“天泽,韩非算什么,他能借秦国名义保下你,她却更能让秦国毁了你,可她不会这么做,而且就算韩非不救你,她也会保下你,不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么。”
白凤清脆的冷哼了一声,“趁早收起你那些不知所谓的其他心思,她做到了答应过你的所有事,等回秦国就给你领兵的权力,你却想着背叛她,害她难过。”
背叛她?天泽几乎要气得发笑,他何曾想过要伤害那个女人,他是有自己的打算,但绝没有伤害她的心思,她难过什么,“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墨鸦看着充满敌意做好战斗准备的百越众人,冷冷淡淡道,“她还有事,我和白凤会与你们一同回秦国,不要做多余的事,且不说有盖先生和军队在,你们跑不掉,只要出现在韩国,没人能从白亦非手下救你们,韩非也不行。”
好!他等着,等着那个女人来找他,看忘机能说出个什么来,天泽说不出心中是愤怒还是甜蜜,闭上眼睛养神,声音低沉而又危险,冲着墨鸦和白凤冷淡道,“滚吧!至于你们,别给我生事。”
与此同时,忘机正朝着冷宫走去,她也不曾想到答案会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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