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愕然,呆呆地看着她,明明王爷还活着,若被王爷抓住了,还不揭了夫人的皮,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吃了早饭,雇了一辆马车,赶往前方的榆关镇。
马车进了城门,城门口围着一群人,看官府告示,贴着通缉令,通缉劫匪,昨晚那伙劫匪大部分落网 ,还有几个脱逃。
官府衙役押着劫匪游街,街道两旁百姓朝劫匪身上扔烂菜叶,用石头砸,恨透了这伙强人。
魏楚和秋雁随着人群跟着囚车,拉去法场。
午时三刻行刑。
人群中咒骂声,附近十里八乡的百姓长期被这伙劫匪祸害,匪徒带着枷锁镣铐,断头台上跪了黑压压的一片,一排刽子手站在背后举着大刀,正午阳光浓烈,折射出快刀明晃晃的寒光。
凶悍的劫匪,俱是不怕死的,其中的一个匪首,梗着脖子,对身后刽子手说:“兄弟,动手利落点。”
断头台下看热闹的人群翘脚,往前挤。
秋雁不敢看,背过身。
魏楚站前面,断头台上跪着的匪首离她很近,发现匪首说话时,眼睛看向人群中一个方向,魏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突然发现一个眼熟的人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这不是昨晚杀人抢劫妇女凶悍的络腮胡子,胡子剔了,乔装混进城里。
她机警地观察四周有几个可疑之人,心道不好,匪徒要劫法场。
匪首的目光,似乎朝几个匪徒做了个制止的眼神,几个人抽出刀子的手停顿。
法场劫人,魏楚看人群中可疑之人大约有七八个人。就在断头台附近,看热闹的人多,衙役捕快没看出异常。
劫法场的匪徒如果逃脱,抓住可就难了。
魏楚紧张得心脏砰砰跳得很大声,要提醒官府的人,她如果叫喊,匪徒藏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人群乱了,混在里面逃走了。
不能声张,她朝离得最近的县衙的一黑红脸膛的捕快挤了过去,挤到捕快身旁,扯了扯他衣袖,那捕快回头看是位小娘子,正疑惑,魏楚小声说:“有匪徒要劫法场。”
她朝那边的几个人示意。
这捕快发现人堆里几个人的异动,分明身上藏着兵器,形势危险,向衙役们传话抄家伙,衙役们包围过去 。
魏楚急忙扯着秋雁离开是非之地,动起手来,劫匪杀人不眨眼。
几个匪徒发觉不妙,还没来得及撤退,这捕快大喝一声,“匪徒劫法场!”
正预备劫法场的匪徒,猛然被这一声惊吓,本能地抽出刀剑,冲上断头台。
看热闹的百姓顿时乱了。
魏楚和秋雁被人群推到靠在一家店铺门口。
法场大乱,没人注意附近一座酒楼上有一个人,这人面部僵硬,带着面具,法场发生的一切被这人看在眼里,暴露目标,这人离开酒楼悄悄躲在人群,离开此地时,回头朝了魏楚和秋雁站的方向看一眼。
官府衙役和匪徒动起手,魏楚和秋雁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榆关镇是南北交通要道,是北方第一大镇。
魏楚说;“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再做打算。”
这一路两人都是天刚亮赶路,天黑之前找地方歇脚,现在各地到处战乱,硝烟四起,大批逃难的人,背井离乡,人口流动大,太平年间出门过州府县关隘要官府的通关文牒,这也是魏楚借着战乱之际,得以顺利出逃。
随着逃难的百姓风餐露宿,沿途陌生地界,现在战乱时期,客栈投宿,有黑店劫财的不安全,二人就在州府客栈投宿 ,或尼姑庵,有上古庵老尼姑的信,经过的尼姑庵留宿,备上干粮和水。
榆关镇没有战乱,官府剿灭匪患,相对太平。
两人走到镇中心,街道两旁酒楼茶肆,客栈,染坊,米行,油作,南北货铺,商业繁华。
经过道边一家挂着幌子的客栈,三娘客栈。
两人走进去,客堂里一男一女孩在地上跑,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妇人在扫地,看有人进门,直起腰,脸上堆着笑,“两位姑娘要住店?”
魏楚看这家客栈似乎没什么危险,“有干净的房间吗?”
“有,有。”
妇人带二人去后院的房间,一间正房,说;“房间洁净,我拿两套被褥。”
一会便抱来两套被褥,魏楚看被褥干净新洗的,床单也是干净的。
千里迢迢逃到北边,两人一路舟车,两条腿走,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妇人铺床,闲话说;“你们叫我三娘,你们两个姑娘出门也不容易,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两人早起赶路,没吃东西,魏楚说;“有什么吃的给我们弄点。”
一炷香功夫,三娘端来了烙饼,葱炒鸡子,咸鸭蛋,一大碗煮白菜,一碟酱牛肉。
魏楚吃着可口,京城的饮食和北方的区别不大。
别院的菜肴精致,魏楚被关在笼中的鸟,食不甘味,自由了,苦点心里也是高兴的。
两人吃完,三娘把碗筷收拾下去。
问魏楚;“家里还有什么人?”
魏楚说;“我婆家姓胡,成亲不到一年,男人得痨病死了,现在兵荒马乱地想投奔亲戚,亲戚搬家了。”
三娘子甚是同情,叹气说;“胡娘子也是命苦,无依无靠,你婆家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