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响动,一个穿水红背心的丫鬟走了进来,容颜娇俏,举止有点轻佻,“夫人是想王爷了吧?”
“你胡说什么,谁想了。”
魏楚羞赧地矢口否认。
丫鬟锦屏撇撇嘴,心说嘴硬。
看魏楚的皮肤像剥了皮的蛋清,细嫩得能掐出水来,想起夫人沐浴时,通身雪白布满了亲狎的痕迹,不由脸红了。
魏楚的两个贴身丫鬟,锦屏和秋雁,锦屏是府里的丫鬟,拨过来侍候夫人,秋雁是后买的。
丫鬟锦屏站在夫人身旁,脂粉味飘过来,魏楚的胃里突然翻涌,一股酸流涌上来,忙握住嘴,拼命压下,手指了指架上的铜盆,秋雁会意,跑过来拿铜盆过来,魏楚一张嘴,喷涌而出。
“夫人这是怎么了?”
进来个穿戴体面的管事姑姑,看一眼铜盆里的污物问。
“这几日我胃肠不好,”
魏楚接过锦屏递过来的漱口水,含了一口在嘴里,吐在痰盂里。
这个如意姑姑在主子面前很有头脸,魏楚对她很尊重。
“夫人的身子可马虎不得,传御医来看看。”
如意姑姑的眼神闪着警惕的精光,这位小夫人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如意不敢大意,她跟了主子有些年头,了解主子,主子的心思从不在女色上头,这个小玩意却是主子满意的。
半个时辰后,小厮引着太医来到后院,经常来给魏楚诊病的田太医,胡须已经花白。
魏楚上床后,秋雁放下茜素红纱帐,拿了个小枕头,垫在她的皓腕下。
细心地诊脉后,田太医站起身,笑逐颜开,躬身一礼,“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是有喜了。”
“夫人有身孕了?没诊错吧?”
一旁站着的如意姑姑满脸惊诧。
“如意姑姑,微臣可以保证,绝对没有错,夫人怀孕小两个月了。”
如意姑姑猛地一把掀开幔帐,盯着魏楚的肚子,“这怎么可能?”
“夫人的身体康健,怀孕是很正常的事。”
田太医不以为然,女人怀孩子天经地义。
魏楚坐在床上,听到田太医的话,脸上露出喜色,低头右手放在腹部,沉浸在喜悦中的魏楚没有注意如意反常的态度。
两人在一起五年,她一直不怀孕,魏楚以为自己身体的毛病,现在终于有了他的骨肉,心下欢喜不已。
以后他对她厌了,便是不来了,留下点什么,伴着她往后的余生。
“王爷知道一定高兴。”
丫鬟秋雁欢天喜地。
主仆二人光顾着高兴,都没注意如意姑姑阴蜇的脸,锦屏一副嫉妒的表情。
魏楚盼着李业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一定像自己一样高兴吧,男人都喜欢子嗣,绵延香火。
锦屏不似秋雁那般喜悦,心底泛酸,锦屏和秋雁不一样,锦屏是家生子,秋雁是后买来侍候夫人的,锦屏从小在王爷身边,年纪渐长,知晓人事后,动了春心。
春困秋乏,怀孕后,懒懒地,魏楚变得嗜睡。
那日吐了后,偶有不适,许是她身体底子好,孕期反应不大。
秋雁端来厨房新做的糕点,一碟海棠糕,一碟牛乳菱粉香糕、藕粉桂花糖糕、糖蒸酥酪。
魏楚吃了一块海棠糕,吃半盏糖蒸酥酪。
躺在西次间歇晌,秋雁看夫人睡着了,拿了一条毯子给夫人盖在身上,出了院子,盏碟送回厨房。
魏楚没睡实,朦朦胧胧地。
不知过了多久,外屋传来说话声,说话声很小,是如意姑姑和锦屏在说话。
飘到耳朵里,“你是怎么办事的,她不是喝了避子汤了吗?怎么怀上了。”
如意姑姑责怪道。
锦屏辩解,“原来每次完事后,喝了避子汤,后来王爷怕小夫人总喝伤了身子,加了药量,喝一回管半年,奴婢看着小夫人喝的,不知道怎么就怀上了。”
如意姑姑的声音,“王爷大婚在即,如果让新王妃知道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派人禀告王爷,由王爷定夺吧。”
锦屏害怕主子怪罪。
“夫人快醒了。”
两人不说了。
魏楚的脑袋好似被重物撞击一片空白。白了一张脸,无知无觉。
他要大婚了,娶王妃,自己算什么,没名没分,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