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惹了祸,提心吊胆。
秦掌柜下晌赶回来,秦氏族人开祠堂,因为林生是魏楚豆腐坊的雇工,有人来通知魏楚,请李娘子去秦氏祠堂。
祠堂里,正中坐着秦氏一族的族长,德高望重,秦家在榆关镇是个大族,族人众多。
林生和玉福被绑在柱子上。
秦家的族长,年老辈分最高,对秦掌柜说:“按照我秦家的族规,男的打死,女的扔井里。”
林生和玉福听了,没有一点惧怕。
“贱人做下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实是晚辈治家不严,听凭族长处置。”
秦掌柜咬牙切齿地道。
秦氏族长看一眼魏楚,花白胡须微抖,“李娘子,这林生是你豆腐坊的伙计,拐带我秦氏的小妾,今我秦氏开祠堂处置这对犯了族规的男女,李娘子没什么异议吧?”
魏楚在榆关镇人单势孤,秦氏一族人多势众,魏楚明知今日阻挡不住秦氏族人动用私刑,就是报到官府,官府支持。
说;“林生做了错事,自当该罚,求您老手下留情,留下他一条活命。”
“好,就看在李娘子的面子,打一百棍,生死听天由命。”
魏楚心下一寒,即便林生身体壮,一百棍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显然秦家不想让他活命。
秦氏族里的几个年轻壮汉把玉福解开,绑到另外一根柱子上。
族规很残忍,一对相爱的男女,女方看着男的被当场打死,然后女的被投入井中。
魏楚是第一次看民间私刑。
林生被人脱掉上裳,由两个壮汉,挥舞棍棒朝身上打。
棍棒打在皮肉上,看不到皮开肉绽,筋骨断裂。
秋雁躲在魏楚的身后,脸色煞白,浑身哆嗦,几乎要晕倒。
她发现林生和玉福逃走,冲动之下到秦家告密,是想阻止林生和玉福逃走。
没想到要了林生的命。
魏楚捏着手里的绣帕,长睫轻颤。
祠堂里鸦雀无声,只听见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噼啪声,折磨着脆弱神经。
就看林生吐了几口鲜血,头渐渐歪了下来,玉福尖叫着:“求求你们别打了,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他的。”
“淫.妇,闭嘴!”
秦掌柜怒喝。
有人塞了一团布堵住玉福的嘴。
“别打了!”
秋雁冲了过去,哭喊着挡在林生面前,“别打了,他昏过去了。”
祠堂里的众人,都看着秋雁,花白胡须的族长问;“这是何人,竟敢拦阻我秦氏家法。”
“她是我的丫鬟,我没管教好,林生已经昏过去了,棍棒打在身后他也不知道疼,起不到教训的作用,这两位兄弟能否先歇一歇,手也酸了。”
魏楚说着,余光瞥着祠堂门,拖延时间。
挥棍棒的两个汉子也打累了,停下手。
秦掌柜走过去,一把推开秋雁,掐住林生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这么不经打,这时候装孙子,没看看你的德行,拐走我的女人。”
手下用力,林生咳嗽两声,又吐了两口血。
秦掌柜松开手,喝命;“给我继续打。”
有人上来把秋雁拖走了。
魏楚看林生的情形,再打下去,林生可真没命了。
两个壮汉又高高举起棍棒。
突然,祠堂的大门被撞开,疾步走进来一个人,拿出一封信,交给秦掌柜。
秦掌柜匆忙打开,看了一遍,脸色铁青,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停下!”
两个汉子落在林生身上的棍棒停住。
秦掌柜在族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白须族长说:“这是你的女人,你决定吧。”
秦掌柜看向魏楚,皮笑肉不笑,“李娘子,看在林生是你豆腐坊的伙计,我今就饶他一命,至于玉福,是我秦家人,自由我秦家发落。”
魏楚长吁了一口气,“谢秦掌柜宽仁大度,饶林生不死,秦小娘子是秦家人,自然由秦掌柜和大娘子说了算。”
秦大娘子对秦氏族长说;“玉福在我秦家三年,侍奉我夫妻周到,我替她求个情,留她一命,送去寺庙出家为尼,六根清净,也是我秦家行善积德。”
“你们自家的事,你夫妻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