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痛得厉害,原打算像从前一样吃些活血的药顶一顶,但她又突然想起,她的小日子就在这一两日了,这药还不能吃,便只好生生地熬了一夜。
骆闻忠看她脸色不好,也不便多问,随便与她寒暄了片刻,梁虎就到了。三人同乘,去了南京刑部。
南京刑部虽比京师刑部小了些,却也没什么别的不同。
书吏们捧着一摞摞的卷宗从这屋到那屋,虽不如京师的书吏们那般行色匆匆,却也是正经做事的样子。主事们或是在值房里看卷宗,或是在衙门外处理案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骆闻忠带他们见过南京刑部的袁侍郎后,就请他们进了一间空厢房,说是听说他们来,特意给他们腾出来的,之后又让人端来了茶水点心,让他们先吃点东西,歇一歇。
骆闻忠极擅言谈,口里笑话不断,还跟梁虎说了好些衙门里的趣事,二人聊了小半个时辰仍是兴致不减,全没人提看卷宗的事。柳青原还有一搭无一搭地插几句嘴,到了后来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能让沈延如此重视,想来南京是有大案子的,他虽然还不肯说,但她想自己从卷宗里找找。即便不为了这事,她耗费了一个月才到了南京,总不是为了听他们聊闲天。
骆闻忠是个人精,一见她神色不定,便知道她听不下去了。
“哎呀,看我这脑子,两位大人又不是来听唠叨的,险些耽误了您两位的正事。”
他客气了两句就出去吩咐人将过去三年的卷宗都抱过来,供柳青他们抽验。
梁虎本来正聊到兴头上,见骆闻忠突然来这么一句,就知道他是看了柳青的脸色。
“人家待咱们这么客气,在这陪着咱们,那是给咱们脸面,” 他心里挺不痛快,一脸的不屑,“再说,这衙门里就你一个人想着公务啊,嗤。”
他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柳青权当没听到,等卷宗送过来,就一套套翻开来看。
她之前听齐师兄说过他朋友家表妹的事,便推测那姑娘应当是被人掳走后遭受过虐待,以她的经验,这种犯人通常会连续犯案。因此,她翻卷宗的时候,便特别留意了掳拐妇人之类的案件,却发现此类案件的卷宗极少。
这就怪了。
京师还是天子脚下,每年拐骗掳掠良籍妇人的案件光是刑部记录在案的少则也有三四十桩,可从她拿到的手的南京卷宗来看,近三年里,这种案子每年才不到十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