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扬长而去。
戚禅和一双眸子漆黑的盯着他,宽袖下的水紧握成拳,走得近些方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低吼:“李丹!”
没能问出话,戚禅和便无法与高朝交代,果不其然,刚进殿内,便见高朝一副阴沉模样。
见戚禅和来,他猛然站起身来问:“如何!”
戚禅和摇了摇头,将方才的事详尽说了,高朝不可置信道:“他当真如此!”
戚禅和很恨道:“殿下该亲眼看看他那副嚣张嘴脸。”
高朝眯了眯眼睛道:“蠢货!果真就是蠢货,以为如此本殿就拿他没法子了!想他死,可以有很多办法!”
戚禅和却是道:“殿下,你可觉得蹊跷?李丹好似是提前知道那事,我总觉得,这事故意而为之。”
高朝却浑然不放在心上道:“李丹什么心性你还不了解?但凡有那个心性,怎可能到如此田地,连威胁本殿这样的事都做得出,可见是蠢钝如猪。”
“可是……”戚禅和若有所思,他总觉得要防备些,顿了顿猜测道:“这事会不会与唐家有关?”
高朝闻声深思一瞬,须臾便是一副轻松模样道:“唐家?如今唐家人焦头烂额,唯一能用得上的孟鹤之,此刻许是不知道在哪发疯,他唐家人哪里有这个功夫跟李丹串通,再者,李丹虽蠢钝,但不至这点眼力都瞧不出来。”
高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戚禅和也再无力反驳。
高朝道:“既如此,你就多费心盯着些,本殿倒是要瞧瞧,那神棍是打的什么主意。”
戚禅和点了点头,正要退下,忽见王制急匆匆上前道:“殿下!李公公到了!”
李幕?
两人闻声对视一眼,便让王制将人请进来。
李幕一进屋便忙不迭跪下,面上的笑几乎掩盖不住,他道:“殿下,李幕幸不辱命!终于得手了!”
高朝闻声一惊,猛然站起身来问道:“当真!”
李幕这厮,半年前算是被高朝弃掉了,安插在皇帝身边这么久,却什么都查不到,他几次动念头除了他换旁人,只是近来他为唐缇的事费心费神,并未来得及除他,却没想到,竟在此刻给他惊喜。
高朝不免又下心中给唐缇记下一功,果真是他的福将,便是不在身边,也能让帮衬到他。
李幕哪里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他点了点头道:“自然!”
说着便忙从怀里掏出枚信封道:“今日黄诽跟着陆绻一同出了宫,是故这要信,圣上写了一时间便未来得及处置,奴婢恰趁着此机会将信件偷来,殿下快瞧了奴婢还要送回去!还是快些的好!”
李幕心惊胆颤提醒道。
戚禅和闻声蹙眉,他不曾听闻,皇帝派黄诽跟着一块拿人,莫不是圣上又出了旁的命令?
高朝此刻却顾不了这些,忙接过信件,只是拆封时,还不忘转身看向李幕问:“你可瞧了?”
李幕心咯噔一下,忙跪倒在地道:“奴婢不敢!自偷了信,奴婢便片刻不敢耽搁送来!并未敢拆封!”
高朝眯了眯眼,也不知信还是没信,只是背过身走到窗台下拆开了信件……
第95章
戚禅和挡在李幕跟前,见他眉梢微抬,想要窥探一二,眸子一利,似鹰一般锋利的目光直吓得李幕又垂下脑袋。
“哐当!”一声,他们只听身后一声想响动,他们循声看去,透过薄薄的帷幔便见高朝一只手紧紧地攥那信,一只手竭力竭力地撑着,眼底的歇斯底里便是他们离得远,都察觉得一清二楚。
而后便见高朝似失心疯一般桀桀直笑,似鬼魅寒入人心。
“殿下!”戚禅和察觉不妙,给王制使了个眼色,忙撩开半散的帷幔进了书房。
李幕抬起一只眼,便被身前身影挡着,是王制。
他抿了抿唇,朝着王制讨好的笑了笑,正遗憾什么都没瞧见,又听见高朝的咆哮声:“藏的真深!真深啊!原来父皇看上的从来不是老四!”
李幕心下一惊,王制提醒道:“李公公,有些事听了是要掉脑袋的。”
李幕眼里闪过惊恐,他险些忘了高朝杀人如麻的个性,忙捂住自己耳朵躲到一旁,生怕再听到什么。
只是虽如此,但心中已然疑寇丛生,余光里瞥见屋子里晃荡的人影。
圣上不是属意四皇子?那能是谁?
圣上子嗣也就二皇子,四皇子聪慧沉稳,是可堪大任的苗子,莫不是圣上瞧上了旁的皇子,他一时间有些后悔,自己平日里怎不知多注意些。
他眸光忽一转,里面都是精光细细。
书房里的戚禅和安抚着高朝,不明白他其中意思,侧目去看了一眼,只粗粗看了一眼,瞳孔骤然一缩。
“殿下!邹沢是……”那话他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好似凭空出现个巨掌遏制住了他的脖子,此刻连呼吸都重了好几分。
高朝眸光一利看向戚禅和。
他又觉得可笑,筹谋多年,原到头来连对手都错了,除了老四,反倒算是给旁人做了嫁衣。
他手紧了紧,目空一切吩咐道:“去查!给本殿查清楚!”
戚禅和领命,眼里有些复杂问道:“殿下,若当真是……咱该如何?”他顿了顿又道:“邹沢比之四皇子要难对付的多。”
武将最是机敏,生人不易近身,他眯了眯眼睛已经有了打算。
高朝看向他道:“真的………”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回:“人在战场,总会出些意外,输赢乃兵家常事,回不来,再常见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