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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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隙趴在枕头上,“你~怎~知~我~在~想~?”

皇帝沉沉笑了笑,这小妖藏不住什么的。

云隙歪着脑袋瞧他,“睡觉也不摘吗?”

皇帝右眸如墨,“嗯。”

云隙在心里道,带着这冰冷的面具不难受吗,这样能睡好吗?

他想,红色的眸子在夜里是什么样子?深夜能使天地失色,自然也会遮住骇人的血眸,何必再担心被人看着。

一提及此事皇帝便不大再会与他揶揄,牡丹花替他拉了拉被子,遮住云隙的肩头,“云公子,睡吧。”

在陵宫又停留了两日,交代完太庙的修建,云隙与皇帝一先一后,中间隔了整个白日,回到了半山腰的缘非寺。

离别前夕,郑重的给先皇父皇王叔磕了头,皇帝说不清心头的涩意,只是在重重磕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路时想到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见他们了,自此别后,这一世的恩情将在他死后也就此消没在凡人短暂而延续的轮回之中。

远山寂静,夜色沉沉,秋寒渐至,乌啼落霜。

因为回来的太晚,皇帝直接回了自己的厢房没去打扰云隙。

厢房内站了四个高低胖瘦穿着夜行服的人,其中一个略胖的人噗通跪了下来,抱住皇帝腿,戚戚道,“陛下,奴才可是见着陛下了啊!可要把奴才担心死了!”

皇帝,“于述,多日未见,孤怎觉得你胖了不少?”

于述动了动嘴,喃喃了几句,身边最高的黑影禁卫军统领林子鞍替他解了围。

自皇帝被劫后于述便着急上火,病了好几趟,别看是胖了,身子是积了水,虚弱的很。

皇帝扶起于述,“辛苦你了。”

于述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个白净的琉璃盅,悲声道,“陛下,奴才该死,这这这灵物丢了!”

自从陛下被劫,这小东西好像也跟着弄丢了,于述吃不好睡不好,身上陛下交代的一件事都没完成,根本无颜再见皇上了。

他抖着手心如死灰,打开琉璃盅的小盖,等候陛下雷霆万钧的怒意。

皇帝往里一瞅,玉白透亮的小蜗牛甩着触角朝他欢喜打了个招呼。

俺要吃三春水泡好的蒲叶青呐~~~~!

第30章 小别一下

皇帝嗤笑, “于述, 你是年纪大了, 眼神不行了?这小东西孤看倒玩的欢实。”

小蜗牛左右甩着触角,很是无辜懵懂。

“这、这这……”于述狠揉了两把眼睛, 震惊的哆嗦两下, 皇帝见他着实吓着了, 便拍拍他肩膀, 不逗弄他了,“好了好了, 你也说这东西是灵物, 估计自己去玩了, 你瞧不住它。”

于述还叹着气一脸茫然, 琉璃盅中的小蜗牛倒已经爬上了瓷壁边缘, 上上下下狠抖了几下触角,抖得眼睛直泛花花, 才觉得舒服了些。

皇帝见它玩的欢实, 想起那清俊的公子颇觉得有几分神似,心下发痒, 很想立刻便唤来云隙让他瞅瞅自己这小东西。

他正想着, 见小蜗牛沿着瓷壁边爬上他的手背,故意拉耸下两支细嫩的触角一副怏怏的模样。

“饿了?”皇帝用毛笔扫小蜗牛的小硬壳。

玉白的蜗牛将怏着的触角对在一起, 是哒。

“于述,可带了这小东西的膳食?”

“唉,带了带了, 奴才这就去煮茶,陛下稍等。”知道要见陛下,于述专门灌了一壶三春水,虽日夜瞧着盅中悄无他物,但就怕有一日这小灵物突然出现,就好似今日般,所以该备的物什都备了齐全,一丝不拉下。

屋中的最瘦的黑影接着走了出来,身形苗条纤细,朝皇帝福了身,林子鞍接着道,“这位是……”他干咳一声,先说,“近日天气转凉,冬寒将至,陛下在外劳累,夜里还勤于政事,实在让臣痛心惋惜,恨不能为陛下分担。”

皇帝默默想,学左丞相学的不懒,林子鞍在语言这方面倒是也挺有天分,跟云隙有几分不相上下。

“今送来一女,此女是臣与各大臣为陛下精心挑选,知书达理才德兼备之人,望能为陛下分忧,日里温软体贴,夜里红袖添香。”

皇帝扫视林子鞍,“背了几遍?”

“三遍。”林子鞍咳一声,别过头。

皇帝将目光落在那姑娘身上,姑娘气质清冷,双眸澄净,少有的见着他而没有任何惧意。

云隙吃着于述送来的菩叶青,歪着触角也跟着瞧,还扭过头弯下一根触角挠了挠背壳前的那一点软肉,听皇帝道了句,“林卿年纪已大,还未娶亲吧,今日孤便为你定下,可好?”

林子鞍虎躯一震,连忙跪了下来,云隙含着叶片伸长了脖子,望见那清冷的姑娘脸上浮现一层红晕,蜗牛心说,这朵牡丹花还是没人来折了。

转手处理好了这两件事,夜已过半,再不睡下天就又明了,于述将林子鞍送来的奏折一摞摞整理好,带着其他人一同退了下去。

第二日。

天气明显转凉,缘非寺前一眼望不尽的延绵山脉含着一层薄薄墨绿轻纱,临近明前下了场薄雨,晨上就觉得冷了些许。

还未用膳,皇帝便托了琉璃盅前去敲云隙的屋门。

“云公子?”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琉璃盅中的小蜗牛慢悠悠探出触角,吃饱喝足,一脸餍足的从琉璃盖未掩紧实的缝隙中朝外面望去。

“云公子,孤可否进去吗?”

于述在旁边揣着手,直到现在才知道劫走陛下的正是千罪宫那好看的公子,可让他一颗老心颠三倒四的忧愁了好一会儿。

“陛下,云公子可否是出门去了,奴才派人去打听打听,陛下不妨先用膳,等寻到云公子了再给他看这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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