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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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开诚见来收碗的是个小丫鬟,再次失望之余,忍不住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小丫鬟:“怎么是你来收碗了?从霜从露都在忙其他事吗?”他自己做贼心虚,不敢直接问从霜为啥不来,总算是跟着方泓墨进出历练有段日子,比在老家时机灵了不少,就连着从露一起问上。

小丫鬟不过十多岁年纪,听这位憨直的表少爷问起从露从霜,压根没有多想,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本来少夫人是要从霜姐送来的,从霜姐让从露姐代送,谁想从露姐没把食盒带回去,从霜姐这才让婢子再来一回的呢。多半是从霜姐有其他事要忙吧。”

常开诚一听,觉得从霜必定是生他的气了,把食盒与空碗交给小丫鬟带回去时,有心要她带话表达自己歉意,又怕把事情说得太明,对从霜名声不好,他本就不善言辞,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到要怎么说,只好对小丫鬟道:“我有件事要问问从霜,你回去告诉她,请她有空时来一回。”

小丫鬟抿着嘴乐:“表少爷太客气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婢子们就是了,婢子这就带话回去。”

常开诚憨憨笑:“那就麻烦你了。”

小丫鬟回去后就对从霜说表少爷有事找她,让她得空去一次。

从霜不由心慌意乱,追问小丫鬟:“表少爷为了何事找我去?”

小丫鬟摇摇头:“没说为了何事,看起来表少爷也不急,只说让姐姐空下来时去一回。”

从霜这下没了主意,有心去问从露,又怕再被她取笑,但若要她自己一个人过去,她又不敢。为了拖延便不住地找事情做让自己空不下来,心里一直对自己说,表少爷没急事,就晚点再过去,这一拖就拖到伺候少爷少夫人用晚饭的时候,真忙碌起来,她就安慰自己道,反正手头有事,一直没空下来嘛。

等饭后收拾完屋子,方泓墨与赵晗在里屋不要她们伺候了,丫鬟们便回自己屋里吃晚饭,这一来一去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下从霜更不敢一个人过去了。

常开诚等了一下午加一晚上,都没等到从霜过来,他非但没有气恼,反而越发认定从霜生他的气,怪他故意非礼才会避而不见,就这么牵肠挂肚地过了一夜。

·

第二天一清早,赵晗在一阵低沉的轻语声中醒来,还未睁眼就听见“多吃点,快长胖……”诸如此类的叮嘱。

“我不要长胖。”她喃喃道。

“不是说你。”

赵晗张眼就见某人以大蜘蛛的形象趴在她小腹上,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昕儿啊,快些长大,快些出来,你爹娘都快急死了。”

“我不急。”说实话一想到生产时要经历的痛苦,赵晗只想这一刻越晚到来越好。

“我急啊。”

“你急你来生。”

方泓墨抬头,冲她惫懒一笑:“能生我倒是不介意,可惜无能为力。”

赵晗有种伸脚把他蹬下床去的冲动。

两人正嬉闹说话,突然外面轰隆隆一阵巨响,让赵晗微微一惊,之后反应过来,只是天上打了个极响的雷而已。

赵晗起了床,唤从露从霜进屋来伺候梳头梳妆时,外面黑压压的就和夜里一般,天空中雷声不断,时不时闪过一道白亮的强光,像是要把黑漆漆的天空割裂一般。

紧接着,这雨就跟从天上直扑下来似的,转眼间就覆盖了天地之间,雨水顺着屋顶而下,从屋檐冲下来时,竟然像是小瀑布似的聚成了片。从窗口望出去,一片灰蒙蒙的雨帘,庭院中离得较近的几株大树也只余模糊的影子,远处的景物一样都看不见。

从露从霜都在替他们梳头,手不得空,便叫心香进屋,关上窗防止雨水扑溅进来。

赵晗偏头从镜子里瞧着方泓墨,雨声甚大,她还得扬声说话才能听得清:“今日这么大的雨,你还出去吗?”

方泓墨摇头:“雨太大,歇过会儿再看,若是还像这般下个不停就不出门了,又不是与人有约。”

从露瞧了从霜一眼,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少爷不出门,表少爷也就不会出门了。

从霜天性比从露纯真,没那么伶俐,有时候还有点呆,可毕竟与从露相处久了,何况这件事正是她心头为难之处,因此从露那样眼神是何种含意她立马就知道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从露一眼,这妮子自从有了大牛哥,就喜欢替人瞎牵红线,本来没什么的事,被她这么一折腾,倒变成有什么了。回头仔细一想,表少爷可能真是有正经事要问自己,反倒是自己顾忌太多,想得太多,把这事弄复杂了。

这会儿外面过来一个丫鬟,站在外间道:“禀大少爷少夫人,大夫人让少夫人别去和春园请早安了,这雨太大,只怕路上太滑容易摔着。”

赵晗起身走到外间,见是婆婆院里的丫鬟,便点点头道:“替我多谢母亲体贴。”这大雨天的,婆婆还特意吩咐人过来叫她别去请安,可见是一直想着她的,当然也是因有了孕情况特殊。

“是。大少爷大少夫人没什么吩咐的话婢子回去了。”丫鬟行礼离开。

韩氏交待赵晗不用去请安,方泓墨没病没伤不用生孩子,可免不了这定礼,便撑开把油绢伞,施施然往和春园去了。

直到这日方泓墨与赵晗用完早饭,大雨都没停歇,方泓墨道:“看来今日是出不去了,就是要去对开诚说一声,别让他一直等。”

从霜便主动接了这桩跑腿的差事,撑着伞往外院西厢而去。

☆、第123章 道歉不成

这场豪雨接连下了半个多时辰仍是不停,饶是方府每个院子都设有排水的沟渠,耐不住雨量太大,地面上雨水来不及排走,好些地方雨水积了起来。

从霜穿着绣鞋,没走几步路就连鞋带脚都打湿了,好在天气炎热,倒也不觉冷,只是怕泥水弄脏裙摆,便用一手提高裙子走。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自己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表少爷有事打听,叫自己过去,居然一直拖到第二天才去,也是太过分了,表少爷不会生气了吧?一想到这儿,心头就是一阵不安。

说到底还是常开诚为人平和宽厚,出身也不高,更没一点少爷威风,在方府的下人没一个怕他的,若是换做方泓墨发句话让哪个过去,就算说得客气,被叫到的人也会马上搁下手里的事,急忙赶过去听吩咐了。

外院厢房都是一明两暗,正中一间为日常起居,两侧为卧室。从霜到了西厢,见正中间的房门敞开着,表少爷应该在里面。

只是雨太大,屋里光线幽暗,她看不清里面,便收了油绢伞,把仍然淌着水的伞小心地斜搁在门外的墙边,站在门外怯怯地叫了一声:“表少爷?”

常开诚正坐在屋里等着方泓墨来,忽闻从霜的声音,不由又惊又喜,急忙起身,几步跨到门口,见果然是她,便喜悦地笑道:“你来啦!”

从霜一怔,脸上当时就有点发热,张口就说什么你来啦,倒好像是专程等着她来似的。

她低下头:“表少爷在就好,婢子是来传话的,少爷说今日雨势太大,不宜外出。”

常开诚不以为意道:“哦,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你快进来坐。”

从霜一双鞋子都湿透了,若是进屋,定然一脚一个泥水印,便站在门外不肯进去:“婢子是来传话的,表少爷若是没什么吩咐的话婢子就该回去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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