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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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姨笑:“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怎么能让她整天陪着老太太,就是她肯,老太太也不肯啊,老太太一直让她多出去玩,大概是想媛媛早点找到如意郎君嫁出去。”

“她才多大,”严柏宗不以为然:“可以多留两年。”

“也不小了,女孩子不比你们男人,再说了,你当初不也是二十出头就结了婚了。”

严柏宗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手插在裤兜里,穿着拖鞋回了房间。春姨扭头看向祁良秦:“你也回去穿件衣服吧,下了雨,有点凉,你刚好,别再又冻着了。”

祁良秦回房换了衣服,就听见客厅里热闹起来,老太太和严媛回来了,正好严松伟也回来了。老太太果然抱回了一只猫,那猫憨态可掬,通体雪白,眼珠子却乌黑,最妙的是耳朵向前耷拉着,这是一只苏格兰折耳猫。

“不是刚出生的吧?”严松伟问。

“都快满月了,这种猫刚出生的时候耳朵和普通的猫没有区别,一般长到二十多天的时候,耳朵就开始耷拉了,真可爱,”严媛一般说着一边去逗那只猫,那猫竟然出奇地温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祁良秦这么怕猫的人,竟然也想要摸一把。

但他伸出手,几乎快要摸到小猫的头的时候,忽然又缩了回来,笑着抬头却发现严柏宗正看着他,看到他缩回手,笑着问:“怕猫?”

“小时候被猫抓过。”祁良秦觉得猫可怕倒不是因为被抓过,更是因为他觉得猫的样子看久了会让他害怕,无端想起一些久远的关于猫的神秘恐怖的故事,他觉得猫有一种神秘的气场。

旁边严松伟听见了问:“那你怕狗么?”

祁良秦点头:“小狗不怕,大狗怕,我小时候被大狼狗咬过,看见大狗就腿软。”

“你可真是多灾多难,”严松伟伸手搂住了他脖子,一副很亲热的样子:“我们家养了几条犬,在马场那边,大哥有两条杜宾犬,其中一条我早就看上了,本来还想着借着你的由头向大哥要过来呢。”

“你看上的哪一条?”严柏宗问。

“当然是公的那条啊,够凶。”

严松伟没说实话,他其实是受朋友所托。他有个哥们,常进他们家的养马场,特别喜欢严柏宗养的那条德系杜宾犬,体格健壮优美。这哥们自己家有一条母杜宾,最近发情了,想配个种。

但是严柏宗很爱他的那两条狗,轻易不肯拿出去配,但是严松伟觉得没什么,回到房间,和祁良秦说到猫狗的事,还跟他提了。

“你既然知道大哥不同意,干嘛还要答应你朋友?”

“我是搞不懂大哥怎么想的,自己禁欲,干嘛也要连累自己的狗禁欲,公的嘛,就算拉出去配个种,咱们也不吃亏。”

这倒是典型的严家两兄弟的不同看法,合情合理。

祁良秦把被子拿出来,铺在地上,严松伟却说:“你不是病了么,算了,反正都是男人,你到床上来睡吧,这床也大,睡得开。”

祁良秦却是摇头:“我习惯一个人睡。”

他说着便铺好了床,自己脱了鞋上去,谁知道严松伟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你来床上睡吧,我打地铺。”

祁良秦抬头:“行么?”

“有什么不行。”

祁良秦立马就跳到床上去了,床软,他没站稳,扑倒下来,严松伟笑了笑,说:“你早就想跟我换了吧?”

“这大床真是舒服,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你只能睡一晚上,等你身体好利索了,还得跟我换过来。也幸好你跟我都没有洁癖,要是换成大哥,你可再没有这样的好福气。”

祁良秦听到严柏宗的事就来了精神,装作不经意地问:“大哥有洁癖么?”

“平时还好,但他的床,别的总不许人碰。连我妈都说这是个怪癖。”严松伟躺下来,枕着胳膊,颇有几分玩笑的语气:“所以当初他跟大嫂结婚的时候,我们都还说,总不至于不让大嫂沾他的床,哈哈哈哈。”

祁良秦心情很不平静,他不平静是因为他知道剧情到了一个关键的点上。这是《男版潘金莲》的第一个小高潮。他即将被严柏宗彻底看穿他“清纯外表下一颗潘金莲的心”。

这场戏,是以马场开始的。

《男版潘金莲》在一开始就花了很大篇幅来介绍严家的财富,看起来非常夸张,而严家的财富里面,就包括这样一个马场。

说是马场,其实还养了别的动物,譬如狗,严家在马厩的对面,盖了一个狗舍,都专门请了两个师傅来饲养和训练。对于他们这样的有钱人来说,玩马和狩猎只属于闲暇的爱好,他们并不会把狗养在身边,天天带着它去遛弯。他们养猎犬和烈马,都是为了享受征服的感受,以及门面的装点。每个社会阶层都有那个阶层的休闲娱乐,有时候娱乐超越了娱乐本身,和生意有着莫大的关系。这和高尔夫球是一个道理,有时候不仅仅是因为热爱。

比如严松伟嘴里的一个哥们,更确切点说,是一个和他同样为富二代出身的生意伙伴。也大概是因为和对方有生意上的牵扯,严柏宗答应了弟弟的请求,周末的时候,就打算和严松伟到马场去。因为是剧情本身就有的桥段,甚至都不用祁良秦开口要求,严松伟自然而然就带上了他。其实严松伟有心要和他搞好关系,这种契约婚姻,如果处不来出了矛盾会非常麻烦。

“我们要在马场那边住一天,周末不能陪你打麻将了。”严松伟对严老太太说。

“周日记得早点回来,你王叔叔过生日,办了个晚宴,邀请我们一起去,都不能缺席。”

“知道了。”

祁良秦开始收拾东西,其实就去一天半,没什么需要带的,他就给自己和严松伟带了换洗的衣物。考虑到这是他的重场戏,他把丁字裤也穿上了。

真的是生平第一次穿这种内裤,他觉得非常不舒服,果然被严柏宗说准了,穿了很难受。

而且他主要是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他老觉得羞耻,走路都有些别扭。收拾了一个包,他挎在肩上,就和严家两兄弟驱车赶往马场。去马场要出城,开车要三个多钟头,一路上祁良秦饱受熬煎,手指头一直在敲着座椅,抖着腿。这一次和前几次相比他撩的更大胆,更明显,他要直接去摸严柏宗的某个物件,惊骇于软的时候也那么粗,那么长。

祁良秦打开了车窗,外头温热的风吹着他滚烫的脸。他如坠梦中,眼前是不断变换的光影,从摩天大楼到林荫街道,从车水马龙到一望无际。接下来这一天一夜,对祁良秦这个人物而言,将是他人生的里程碑事件。

他脑海里再次闪现出一个场景,热气腾腾的浴室里面,他被热水浇灌的呼吸不过来,睁不开眼,嘴里还在忘情地喊着:“我爱你,严柏宗,世上我最爱你!”热水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有些甚至被他吞咽进喉咙里,世界轰然倒塌,心中只有爱欲。

我最爱你,世上我最爱你,我只爱你,我没有你不能活,我怎么会这么爱你,我就是个变态,你可怜可怜我。

这些是祁良秦常见的台词。乍然看到有些突兀尴尬,融进剧情看叫人热血沸腾,抽出身来冷眼旁观,又觉得万分心酸。

严柏宗是祁良秦命定的劫难。

而祁良秦在严柏宗的眼里又像是什么。

大概像是一条发情的杜宾。

或者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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