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姑娘费心了。”
蔡永义正襟危坐的样子逗笑了华韶。
“公子不自在?”
蔡永义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道:“来玉香院见姑娘不想穿得太寒酸,可这绸衣滑溜溜地总觉得没布衣的真实感。”
华韶这才想起来问:“公子想见我递个信进来便是,这么多银子用去做什么不好呢?”
蔡永义见华韶一直笑脸盈盈,话也多起来:“经商挣了些银钱,听说姑娘最近不太被客人照顾了,怕你在这里受老鸨子的气,便打肿脸充胖子一次。再说,我还没来过,也算开开眼。”
“恩公的好意华韶心领了。”华韶将头上的金簪取下递与蔡永义:“恩公若花钱见华韶便是把华韶当青楼女子消遣了,我可把恩公当朋友呢。”
蔡永义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华韶又劝道:“上次听说恩公来还过篮子,不过有人在不便相见,一直觉得内疚。若恩公再如此,华韶便更不敢给您添麻烦了。”
“怎么一口一个恩公的这么生分,倒比叫蔡公子还生分了,姑娘以后唤我朝润便好。”
“朝润公子。哈哈,好。”
“姑娘倒是爱笑。”
华韶拿着帕子捂嘴道:“失仪了。”装不了一会儿,又噗嗤笑出声。
蔡永义从玉香院出来时几近日落,他不太记得同华韶聊了些什么,只觉得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想起她努力忍住笑意的模样笑意竟不觉间浮上嘴角。
意识到自己在傻笑的太子爷,感觉心被缠住了,担心自己会在她之先便动了心。摇摇头往府邸骑马疾驰而去,一手拉着缰绳,一手在胸口摸了摸。簪子还在,这簪子比他所付的银子贵了许多,她莫不是在暗示些什么吗?不用钱银而用贴身之物,难道是信物?
☆、身为父母官
锦衣卫在南京城昼伏夜出了好长一段时间,悉心打探着江苏巡抚衙门那堆烂帐的相关消息。
宵禁之后万籁俱寂,灯火一盏接一盏地暗下去。
粮食大商王老富正拿着帐房记的细帐熬夜整理当天的帐目,被从天而将的几个黑衣人捂住嘴,大绑在椅子上。来不及呼救,来不及挣扎,反应过来时自己已是他人瓮中之鳖。
王老富以为自己是遇到强盗了,朝右侧的大柜子伸伸头,期待用背着媳妇藏在那里的私房银作救命钱。
锦衣卫没理他,掏出腰牌在他眼前停留了数秒。
王老富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遇到的是比强盗可怕万倍的人。
“松开你以后,要是敢咋呼天亮之前必灭你满门。”为首的锦衣卫道。
王老富不住地点头,五十岁的年纪,经历过战火饥荒,好不容易发了些国难财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眼看着便到头了。
被绑之人裆下留出的温热液体发出阵阵骚臭味,黑衣人纷纷捂住嘴。为首的向后面的跟班招招手:“你来审。”自己掩鼻躲到了后面。
“昨年南京城大灾,听说王老板发了不少财啊?”黑衣人问道。
王老富不敢有欺瞒,都在家里直接被捆上了,定是被人抓住了实证,狡辩除了激怒这群阎王毫无用处。乖乖坦白道:“小民拿的都是小头,粮食是我去外省运的,高价倒卖坑灾民的事都是几位大人做下的呀!赚下的钱差不多都给了大人们。”
“哪几位呀?”黑衣人从王老富的桌案上拿起纸笔,准备录供。
“小民不敢说。”王老富哀求道:“若是被大人们知道我松了口,我这把老命不要也罢,只是可怜了合家老小啊!大人们定会寻仇的。”
黑衣人拔出亮铮铮的刀剑,在烛光下挥舞道:“若不说,只怕你王家几十口人活不过今晚。”
“说说说,只求官爷可怜可怜我一家,别将此事声张出去。”
问话的黑衣人抬起一脚踢向王老富的下腹,骂道:“你还敢提条件?快说。”
王老富只觉五脏俱损,骨头都折了几根,疼得说不出话。黑衣人见王老富不说话只当他是嘴硬,又是一脚冲着心窝就去。如此往复。王老富怕被活活打死,忍痛道:“官爷饶命,是童大人命小民去买的粮,先借给灾民,待秋收后灾民要以三倍价偿还,若还不上便掳其子女或侵占其房屋田产用于抵债。”
“只有按察使童大人?仔细别人没护着把自个儿搭进去。”
王老富一直被盘问到三更时分。
怕抓了他打草惊蛇,锦衣卫只威胁一番便放了。
王老富洗了身子换好干净衣服,回房正要躺下,被媳妇一脚踢下床:“说是查帐?什么帐值得你查到三更天的?会女人去了吧。”
平日里软弱的王老富来了脾气:“臭婆娘,咱们要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了?”王老富媳妇起身问道。
王老富不敢多言语,怕妇道人家嘴不严实把事传出去反倒连累家人。
“睡吧,祸来了有我抗着也轮不着你。”
蔡永义向回禀的锦衣卫问道:“姓王的怎么说?”
“都招了。衙门联合粮商,每石粮食以两三倍的价钱借给灾民,以朝廷名义发放的赈灾粮也是收息借给百姓的。”
“上下通吃,也不怕撑死。”蔡永义将线人抄录的帐册副本递给锦衣卫:“把地方官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这里也没那么安全,这些东西你先妥善保管。以招出来的情况看,还有没有清白的官员?”
“巡抚衙门从上到下基本没一个干净的。”之前领头的黑衣人答道。
“许家呢?”
他父亲能打下江山,老皇叔嶟王爷功不可没,蔡永义不想因地方上的事让宫里与嶟王府闹不愉快,只盼着他那位堂姐夫眼皮没那么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