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是富贵险中求,她鼓足勇气,亲自剿匪,谁知却求来了这点富贵。不过虽没得到金山银山,好在聊胜于无,路上总能买点吃食,不至于挨家挨户的讨饭吃。
秦瑨洗净脸上的血渍后,继续在寨里搜寻,可惜并没有发现别的密室。
一晃到了傍晚,山中阴气逐渐聚集,他索性放弃,挑选了一匹看起来最强健的马,驮着姬瑶下了山。
天地黯然,村民们聚在村口翘首以待,见二人平安回来,旋即蜂拥而上。
得知山匪全部自尽,众人喜笑颜开,徘徊在莫岭村上空的阴翳终于散去。
刘昇乐道:“秦兄弟,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今晚来我家吃酒,咱们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我家有酒,我去拿!”
淳朴的民风在这一刻重新归位,秦瑨笑着拒绝了:“天色已晚,大家还是先行休息吧,明日需有几个胆大的兄弟到寨子里处理一下尸身,免得天热生疫。”
众人心道有理,七嘴八舌的毛遂自荐,渐渐散去。
回到沈家时,已月上柳梢头。
忙了一天,秦瑨心身疲惫,打了井水在院中冲凉,一盆盆凉水浇掉了他身上的煞气,然而却难以平复他的内心。
自打他离开战场,便再也没有亲手杀过人。如今仿佛又回到了血雨腥风的时候,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然而却像中了魔咒,逃脱不掉。
春夜微寒,他一遍遍重复着浇水的动作,直到肌肉开始酸痛,这才擦干净身子,换上村民送来的干净衣物。
甫一系好腰封,便听到姬瑶惊惶的叫嚷:“秦瑨!秦瑨你快看!”
秦瑨一怔,迅速往屋舍里冲,长腿刚跨进门槛,没想到就跟姬瑶撞了个满怀。
两人力道都很大,姬瑶下盘不稳,当即后仰,捏紧衣襟的手紧跟着松了几分,衣袍登时下滑,露出她瘦削白皙的肩。
好在秦瑨反应迅速,展臂将她捞进怀里。
但见她衫垂带褪,神色慌张,他赶紧拉好她的衣裳,瞪眼看向堂屋内的沈霖,“你做什么了!”
沈霖一脸懵,“我……我就坐着啊……”
“那她怎么——”
秦瑨话没说完,便被姬瑶急匆匆打住:“跟他没关系,你快进来。”
她一手攥紧衣襟,一手拉着秦瑨走进厢房。
秦瑨愈发莫名其妙,正要开口发问,谁知她的一个动作却让他喉头发滞,脑子轰然炸开。
房内烛影昏暗,姬瑶背对他,褪下了春袍,露出大半后背,肤色凝白如玉,中间嵌着精致优美的脊骨。
若说美中不足,那便是右侧有一处擦伤,露出了细微的血肉。
姬瑶徐徐扭头,露出娇美怜弱的侧颜,颤声道:“我后背受伤了,疼死了……”
作者有话说:
自定义失效,手动感谢乌托邦农场主的地雷,鞠躬。
第12章 上药
◎我够不着,还是你帮我涂吧。◎
原来下午打斗时,姬瑶的后背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当时神经紧绷着,没感觉到疼,回来换衣裳时这才发现身体有恙。
“怎么办,会不会留疤……”姬瑶纤长的眼睫一颤,泪珠粉弹,活脱脱变成了一个小可怜。
在宫里她以奶作汤,各种驻颜玉容的珍品用着,将这具皮囊保养的滑嫩如酥,谁料一朝落难,小磕小碰不说,现在还弄了那么大一块伤痕。
想到冰肌玉骨将要冒出瑕疵,姬瑶身上疼,心里更疼。
少顷,秦瑨在她的抽噎声中清醒过来。
明明屋内光线很黯,那大片莹白却异常耀眼,他的目光只敢局限在那处伤痕上,随即游离,看向别处,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衣裳,迅速往上一提。
“只是轻微擦伤,留不了疤,我去找找药。”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
屋里萦绕的皂角香味让他呼吸发堵,明明已经习惯了,今日却极其不自在。
外面夜深人静,村民早已入睡,还好沈霖那里有一盒金疮药,是他去年赶考时外道的朋友送给他的,他一直舍不得用。
听说女郎受伤,他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把药交了出去。
回到厢房,姬瑶已经穿好了外袍,腰间随意系着一根布带。
她坐在榻边,接过秦瑨递来的金疮药,放在鼻前嗅了嗅,立时拿的老远,拧眉道:“这味道好难闻。”
“有的用就行了。”
秦瑨复又从她手里接过药盒,打开盖子,修长的指尖在里面取了点药膏,涂抹在自己手骨处的伤口上。
等了一会儿,无甚大碍,这才放心交予她。
开口时,他声线轻柔,含着几分怜悯:“你自己好好涂一下。”
姬瑶握着药盒,为难的咬住唇瓣,反复思量,细声开腔:“可这伤在背后上,我够不着,还是你帮我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