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乱拔人家东西……”姬瑶对众人尴尬笑笑,拿手指戳一戳秦瑨,“还不快给人插回去?”??
秦瑨如梦方醒,低声道:“别急。”
“我怎能不急,谁知道你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人家都看着呢……”
“让他们看,敌不动,我不动。”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时,张老大紧张的抹了把汗。
老寨主年轻时力大无穷,曾在这磨坊上插下一把铁剑,声称以后谁能拔掉这个剑,谁就能成为新任寨主。
规矩就这么定下了,一年又一年,深深烙在了寨子里。每个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即便老寨主因伤离世,即便张老大当了多年的二当头,可拔不出这把剑,依旧成不了新寨主,这也是张老大多年来的心病。
独眼道:“哥,这咋弄嘞?这人……这人拔出剑了……”
颤巍巍的声音提醒了张老大,他瞬间清醒过来,多年积怨在这一刻猛然爆发,整个人都变的狰狞可怖。
他虽当不成寨主,但也不会把寨子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
“给老子杀了他们!”
“好嘞!老大,你看俺哩!”
独眼义愤填膺,举刀往前冲,不料却被黑面汉子绊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屎。
“不能杀!老寨主有令,谁能拔剑,谁就是新寨主!”汉子声如洪钟,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插,人也跟着跪下,拱手对秦瑨行起大礼:“俺铁三,见过寨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铁三带头,在冲突中活下来的山匪紧跟着全部倒戈,跪拜秦瑨。
“你们!”张老大脸色铁青,眼如铜铃,瞪着一个个叛徒。
“见过寨主——”
带着淮南口音的声浪在寨中盘旋,山匪们虔诚叩地,宛如在膜拜神灵。
村民们呆若木鸡,姬瑶亦懵了几息,旋即明白过来:秦瑨手里的破剑不但是镇寨之宝,还是一种权势的象征……
她站在秦瑨身边,僵硬地抬起头。
春晖为秦瑨的面容渡上了一层光边,朦胧刺眼,唯能看清他锋锐的下颌线条。
当年他做山匪时救了先皇,自此一跃龙门,入朝加官晋爵。如今流落在外,拔了一把铁剑就成为了寨主……
姬瑶心头暗叹:这人命里绝对是福星高照啊!
一炷香后,山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秦瑨的吩咐下重新打开山寨大门,恭恭敬敬地送村民们出去。
沈霖站在日头下,目光扫过“从良”的山匪,心里有几分忧虑:“秦大哥,你们单独在这行吗?要不我们还是留下来帮衬着吧?”
秦瑨婉言谢绝:“不必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些人负伤,需要医治,耽误不得。刘家的事虽已解决,但往后还得安排清楚,我看能否借这个机会差遣他们远离这里,还你们一个安宁。”
治标还需治本,沈霖感激道:“那就多谢秦大哥了!”
“多谢了!”
“多谢!”
村民们齐齐施礼,皆相信面前这人就是救星下凡。
秦瑨回以一礼,目送他们下山,心里盘算起正事。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盘剥山寨的时候不能让这些村民在场,毕竟那都是山匪搜刮来的赃物,本应还之于民,但现实逼着他们要匿赃。
秦瑨叹口气,踅身走回山寨。
哐当一声后,门扉紧闭,寨子里气氛再次阴沉下来。
刘老大被众人五花大绑的羁押着,嘴里不停叫嚣:“你们这群白眼狼,老子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吗?老家伙死了多少气年了,还遵循什么狗屁规矩?还不快放开老子,老子才是你们的寨主!”
姬瑶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觉得耳边甚吵,叱道:“你快闭嘴,拔出剑的是我们,真是烦死——”
话没说完,那把生锈的剑忽然飞入刘老大胸口,急如风驰电掣。
待姬瑶反应过来时,刘老大已经躺在地上,血顺着锈迹斑斑的剑身滴入焦黄肮脏的泥土。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秦瑨四平八稳的走到刘老大身边,踩着他的胸膛,再一次拔出了剑,血随之喷溅而出。
刘老大抽搐几下,彻底闭气了,尸身上的血花冰凉刺眼。
秦瑨的脸更冷,没有半分波动,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蚂蚁。
他行至姬瑶面前,握住她微凉的手,将她拉至身后,掀眸看向山匪时目光沉沉,“什么寨主,我一点想法都没有,把你们寨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都交出来!”
此语一出,众人桥舌不下。
先前追随刘老大的独眼冲到人群之首,手指秦瑨,愤然道:“你们看!这才不是什么寨主,这他娘的是要黑吃黑啊!”
几息过去,独眼栽倒在刘老大身旁,脖子上开了个大口,死不瞑目。
秦瑨掂着手里的锈剑,声音愈发寒凉,如冰溪流淌,慑人心骨。
“拿,还是不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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