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儿子当初不懂事,往事也羞于再提,如今只盼母亲为儿子指一门婚事,父母在,儿子如何自己做主?”
谢明安低眉看了一眼跪着的谢明朝,凶狠闪过。怪不得呢,自己都跟他提了几次,他只说现在专心学做事,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如果母亲去相看,那必然是家世人品都好得了,还能一举把以前的错给勾了!
老太爷并没有看到谢明安那个眼神,却发现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心里一阵爽快,面上却是欣慰的表情,“我只当你是在政途上醒悟了,没成想你是真的开窍了!你也别怕,你娘那边由我去说,自然给你找一个称心如意的!”
谢明朝大为感动,声音都有些哽咽。
“儿子一切都听父亲母亲的吩咐!”
从书房出来后,谢明安笑着跟谢明朝道:“为兄在这恭喜二弟了,母亲那不用说,办事都是好的。明儿父亲进宫,少不得要提一提你,二弟复官指日可待了。”老太爷是曾是皇上太傅,又是盛年辞官,当日皇上就极为不舍,如今回来了,自然要见的。
谢明朝摆手。
“大哥别说这些话臊我了,我都是在为以前赎罪,以前太不懂事了。”
又说了一会子话兄弟二人分开,谢明安这时才阴深下了神情。母亲要给二弟找续弦,父亲要给他谋官,对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老二这次真的要飞黄腾达了,可自己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连太子都离自己远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烦躁压了回去,抬脚往天祈学子暂住的院子走去,那都是以后的人脉,不得不拉拢,哪怕他们是向着父亲的,也绝不能让他们跟了老二去!
谁知刚一个转角,就看到苏氏一个人神情悲戚的立在花阴下,见到谢明安小跑过去,仰头望着他,眼泪泪意明显,明显的哭腔,“夫君。”又怎么了?谢明安再次压下心里的躁意,勉强温和道:“怎么了?”
一心委屈的苏氏并没有发现这点,只顾自己委屈。
“娘她今日太下我的面子了,让小辈和她同坐也算了,我捧的茶也没有喝一口!”一说更是委屈,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我知娘是恼我当初,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生气,怎么那么心狠呢……”
苏氏说着自己的委屈,谢明安却突然想到书房里的那一幕,想到父亲说二弟终于醒悟时的欣慰表情,再看眼前的苏氏,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厉声道:“你是怎么回事,那是母亲,她怎么做还轮得到你来评价?!”
苏氏和谢明安从未红过脸,这次不仅没有好声安慰,居然还是这个态度?诧异的望着谢明安,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到苏氏瞪大的眼,谢明安才惊觉自己话说重了,可现在也实在没有哄苏氏的心思,竟是扭头而去,“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苏氏瞪大眼微张嘴,不可置信的望着谢明安离去的背影。
这,这还是同自己十多年没有红过脸的夫君么?僵硬的站在原地,脑里的思绪好像全部断掉了,只剩下夫君为什么会这样?连刚才来道的委屈也都丢在了脑后,脑子里只有为什么,为什么?
初夏刚听从苏氏的吩咐等在了远处,也知晓老爷夫人相处的时候很是亲昵,许久之后垫脚望去,只有夫人一个人站在原处,老爷已经走了夫人怎么还没唤自己?当下走了过去,到面前才发现苏氏泪流满脸。
泪珠染湿了一脸的胭脂。
惊呼道:“夫人,这是怎得了?!”伸手把人给扶住了。初夏的声音惊醒了苏氏,她猛得一下子拽住了初夏的手腕,初夏微微皱眉,有些疼,原来夫人也有这样大的力气。
“你说,我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没来由的话问得初夏一脸莫名,“夫人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苏氏只是盯着初夏,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反复的问,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厉。
初夏慌了。
“夫人,到底怎么了?”苏氏不回她的话,好似一下子冷静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有些癫狂的模样吓坏了初夏,这会子也不敢再问什么,只小心翼翼的把苏氏从小路给扶回立松堂。
先等夫人冷静之后再说!
第三十七章
这边苏氏的情况青瓷并不知晓,伺候老夫人睡下之后出了明静院,站在路口略想了想,转向左右走向乔望舒歇息的院子。总觉得祖父祖母这次回来并不是单单是送考那么简单的事,可刚才和祖母聊了几分,一点儿话风都没漏。
乔望舒暂住的院子在谢府南边角落,独立的三进三出的小院子,外面就是街口,出入府都不需要经过谢府大门。到了之后诧异抬眉,门口一个人也没有,走进院子绕过绣球花的围栏走向里屋,路上也一个下人都没瞧见。
终于在里屋门口的廊下看到了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都是十三十四的模样,生得还算秀丽,见到青瓷后齐齐弯身请安,“大姑娘好。”青瓷点头,也没问她们,直接走向里面。
这每个院子派了两个妈妈四个丫鬟以及打扫的小丫头们,现在人不在,肯定要问里面的乔望舒了。
乔望舒已经沐浴完毕了,这会子随意搭了一件绯红长袍在身上,微湿的长发披散直到腰下,正坐在镜前往脸上捣鼓东西,脸上糊着一层白白的东西,瞧着就跟话本子里的厉鬼似的!
“乔三爷这是打算去地府里唱一出呢?”
青瓷走到旁边的梨花木椅坐下,手肘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瞧着看。
乔望舒一张脸除了眼睛露了出来,整张脸上都盖着东西,闻言,斜倪了谢青瓷一眼,不理,只专心在脸上轻拍。青瓷也不恼,仔细看他的动作,乔望舒在这方面真的是行家,自己不爱弄这些,回去也可以告诉绿蝉红檀。
又过了好一会乔望舒起身走向一旁洗脸,仔仔细细洗了三遍才算完,抬着下巴望着谢青瓷,“如何?”青瓷仔细看了一番后,唔,又白又嫩,点头,“剥了壳的鸡蛋!”
“真为你贫瘠的用词感到伤心。”
再次坐回镜子前,拿出一堆小小巧巧的瓶子,又开始在脸上涂抹。青瓷瞅了一眼,只觉不都一个样么,需要这么多?只看一眼就不再瞧,敲了敲桌子,“这院子里的人呢,都被你弄到哪去了?”
“哪来的回哪去。”
乔望舒凑近镜子,把指尖上的膏子一点一点往脸上轻摁。
“你这才来呢,我们家的人怎么招你了?”青瓷不解。乔望舒冷哼一声,侧头施舍了青瓷一眼,特别的直白,“丑。”“你来的正好,你再选些人,要求不高,比门口那两个好看就行,比她们差就算了,吃饭都吃不下去。”
门口那两个?那两个还没长成容貌已经秀丽,放出去,谁也不会觉得是丫鬟呀!早知道他性情怪异,没成想长大后越发的没章法了。点头算是知道了,然后问道:“你老实跟我说,祖父祖母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做什么事?”
乔望舒终于把他的脸给捣鼓好了,起身,走到青瓷身边坐下,没骨头似的懒懒靠在椅背上,手臂伸长靠在青瓷椅子的后面,凑近,既妖又魅,呢喃道:“你笑一个,我就告诉你……”挨得很近,似情人间的距离,似远还近的香韵在鼻尖围绕。
青瓷不为所动,平静叙述。
“我是看少卿长大的。”
你这张脸,对我没用。乔望舒最爱干这种事,明明对人无意又上去撩拨,乔家不知有多少丫鬟为他打架了,都争着要当三爷的通房。他倒好,撩完就跑。
这话一出,刚才还有些旖旎的气氛立马消失得干干净净,乔望舒坐直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额间似能看到青筋冒起,咬牙切齿的。“那个小兔崽子呢?他不是时时刻刻都和你黏在一堆的么?”
乔望舒这辈子唯一承认的比他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少卿。偏生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看怎么不对盘,少卿压根就不搭理他,乔望舒呢,每次去江南谢家的时候,见一次少卿就想毁他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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