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挽留过她,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裴言渊沉下气息,一步步靠近,缓缓将她逼到门边。
二人相距咫尺,她娇小身躯贴在门板上,眸光下意识躲闪。
他思忖良久,剑眉紧拧,气息微热,试探道: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第19章 19 、文案开始(三合一)
雨势渐弱, 绣花针般的雨丝温柔绵软,斜穿过油纸伞,浸润着额前碎发与燥热面容, 顺着细腻肌理往下流淌。
雨声也悄然平息,周遭安宁静谧, 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起伏,还有从二人心口缝隙溜走的春风。
林知雀望着忽而贴近的身形,颀长清瘦压过她发顶,若是不抬头,只能看到坚实的胸膛。
她脑海中一片混乱,睫毛心虚地颤抖, 一步步向后退去。
但台阶到门板仅有几步之遥,裴言渊容色幽深,毫无停下的意思, 很快就将她抵在潮湿木门上。
雨水的湿寒浸透脊梁, 林知雀整颗心都提起来, 目光躲闪地盯着地面,皱着脸蛋道:
“你......问这个作甚?”
她的声音微弱虚无, 刚开口就融入烟雨,飘散在阵阵微风之中, 手指紧张地藏在背后,反复揉搓袖口,衣料都满是褶皱。
仔细想来,她今日什么都没说, 只是失魂落魄地闯进来哭一场, 此刻正想离开。
没有像从前那样,送饭之时多次暗示, 指望他日后替自己说好话;
亦没有别有用心地旁敲侧击,想打听出侯爷的喜好;
更没有赖着他出门,非要买锦缎给“心上人”做荷包。
林知雀把方才的一言一行都迅速回忆一遍,还是没找到任何露馅的地方。
好端端的,这家伙怎会觉得她有事隐瞒呢?
然而,裴言渊并未回答她的反问,甚至直接忽视,眉眼比以往都要坚决,似是在探究什么,冷声道:
“到底是何事?”
说着,他余光扫过刚拾起的月白荷包,不觉间烦闷地攥紧,心底莫名腾起一阵错乱。
仿佛思绪中缺了一环,亦像是机括链条纠缠不清。
可平心而论,不该如此。
因为早在买下锦缎那日,他就看破这姑娘的消息是错的,打探成了兄长的喜好。
那么纹样做成裴言昭偏爱的模样,也无可厚非。
他自己都觉得此刻的逼问有些突然,但直觉使然,他宁可信其有。
毕竟在世二十余年,从未有哪次出错过。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温热呼吸喷洒,鼻翼咫尺之遥,林知雀愈发抬不起头。
她环视四周,焦急地蹙起眉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抑或是迅疾逃走,躲开这种无法回答的问题。
不过按照以往经验,恐怕她还未迈步,裴言渊就把她提溜起来了......
思及此,她为难地轻叹一声,小脸满是愁苦,心不在焉地数着发梢的水珠。
其实她心里明白,确实是她一直在隐瞒,但那是有难言之隐。
总不能告诉这家伙,起初她是为了侯爷才对他多加照拂,其次才是同病相怜的善意吧?
尽管现在看来,还是善意多一些,可这人肯定不会这样想。
以他的心性,定然把她的所有善举归为私心,觉得她别有目的,从此翻脸不认。
不仅之前的心思白费,指望不上他美言几句,还要被他猜忌防备。
更何况,如今她与侯爷的婚约希望渺茫,早就不好意思向旁人提起指腹为婚的事儿,更何况是侯爷的亲人?
若是侯爷娶了别人,她与其亲弟私交过密,传出去也有损清白。
林知雀越想越觉得不能说,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适从,硬着头皮扬起面容,讪讪道:
“没......没什么事,谁还没难过的时候?”
“撒谎。”
裴言渊只扫了她一眼,就斩钉截铁地打断,双臂环于身前,上下审视她慌张的模样。
少女眼神躲闪,褐色瞳仁没有光彩,笑得苦恼万分,眼角都快耷拉下去了。
话还没说完,双颊先抑制不住地心虚泛红,较小身躯瑟瑟发抖,生怕别人看出来似的。
当真是,装也不知装得像一点。
林知雀弱小无助地撇撇嘴,索性彻底放弃,懒得再去狡辩。
只怪她自幼家教严苛,撒谎是极大的罪过,爹爹会狠下心打她手板,打到下回再不敢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