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渊烦闷地拧眉,强行压下心绪,俯身凑近她的耳畔,沉声道:
“今日教的,学好了吗?”
上回她学得太过浅显,其中不乏他教得晦涩含糊的缘故。
这次他把话说清楚了,她哪怕再迟钝,也应当能学以致用了吧。
林知雀后知后觉回过神,回忆起裴言渊的谆谆教导,手指与脸颊似乎还残存他的余温。
她躲闪地错开目光,硬是把这些不该想的从脑海中驱散,心里没半点把握。
道理她都明白,但还是很难想象,这些事情如何用在侯爷身上?
毕竟上回,她刚把人烫个半死......
林知雀头疼地蹙眉,眨巴着湿润长睫,声音微弱的问道:
“你不会还要考我吧?”
“那是自然。”
裴言渊冷着脸,俯视她不情愿的面容,沉闷地用手指轻轻拂过。
他蓦然捏紧她小巧下颌,一点点加重力道,眸光幽深道:
“下次再考不好,会罚得更重。”
第27章 27 、偶遇(精修)
他刻意放缓了声音, “罚得更重”说得格外低沉清晰,林知雀连忽略的机会都没有,下颌被他攥得生疼, 眉心微微蹙起。
这家伙有教必要考,有考必有罚, 上回她算是见识到了。
否则,这次出门不会不能反抗,都是他奇奇怪怪的“惩罚”所致。
但她闻所未闻,惩罚竟会一次比一次重,仿佛这场暗中进行的“教导”,愈发正经到不可违背的地步。
纵使是学堂里的老学究, 也甚少有一两回做不好就加重惩罚的道理,他怎的如此严苛?
退一万步说,学究指望门生科考博取功名, 图个师门名望, 以免传出去被人耻笑。
她哪怕学不好, 至多就得不到心上人的喜欢罢了,与他毫无干系, 他为何看起来比她还着急?
难道他全心全意为她着想,也盼着她早日嫁给侯爷, 履行婚约?
......这家伙,什么时候会如此热心,比媒婆还要尽职尽责?
林知雀困惑地望着裴言渊,甩甩脑袋从他掌中挣脱, 若有所思地登上马车, 托着小脸蛋长叹一口气。
且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眼下的问题都应付不过来呢。
虽然他教得认真负责, 这回以身试教的同时,把方法与道理也一并告知,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但是,她仍然无法设想,这些看似再寻常不过的触碰,发生在她与侯爷之间会是什么画面?
试都没试就觉得做不好,难不成还指望事到临头,她能突破自我吗?
林知雀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否认地摇摇头,暗道自己不争气。
如此看来,真不能怪裴言渊教得不好,而是她学不好,做不到学以致用。
仅是换了个人,她就手足无措,无论想什么都觉得为难又别扭了。
若她是教导之人,遇上这种学生定会恨铁不成钢,故而他要加重惩罚,似乎也没那么不合理。
思及此,林知雀还有一丝侥幸,不过眸光闪烁一瞬,立刻无奈地黯淡下去。
她本想着裴言渊不知内情,只考验她一人而已,考察之时装得好些就行了。
可转念一想,这家伙心思太深,考她的办法千变万化,大抵是逃不过的。
“你......你当真不能轻一些吗?”
林知雀胡思乱想一通,终究是认命地低头,弱小无助地扯了扯他的袖口。
这次的“惩罚”听起来无甚特别,实则她不能挣扎,不能躲闪,连拒绝他任何行为的资格都没有。
方才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她不放,他在射箭时不许她推脱,他将她整个人裹在怀中......
这还是他“轻一点”后的手笔,若是没有减轻惩罚,究竟会重到什么地步?
闻言,裴言渊颇为不满地凝眉,瞥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揉着额角道:
“这么浅显,学不会吗?”
无论什么惩罚,他都是为了让她尽早学会,并在他身上熟练运用。
这次他思忖良久,下定决心把原理都说清楚,已经是考虑到她反应迟钝,生怕她学不会了。
惩罚的轻或重,皆是督促她更加上心,不要学得懈怠敷衍,浪费他的一片苦心。
她倒好,永远只惦记惩罚。
甚至他都要怀疑,难不成她是期待受到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