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那个懵懂地傻丫头,会有今天?
当初她何等风光,今日就何等后悔。
“姑娘别伤心,总有活路的。”
侍女檀香出声安慰,可到底是苍白无力。
“唉......”
殷惠儿长叹一声,烦闷倦怠地关窗。
竹风院,春光正好,竹影摇曳,“沙沙”作响。
大聪明出了笼子,扭着胖嘟嘟的身躯,跳到石桌上,与裴言渊面面相觑。
它讨喜地眯着眼睛,仰头看着他的脸颊,想贴上去蹭一蹭。
但裴言渊脸色阴沉,眸光冷漠烦躁,沉思般捏着手指,指节“咯吱”响动。
它吓了一跳,胆小地缩起脖子,彻底成了一团雪白的大毛球。
“你躲也没用,她没来,无人护着你。”
裴言渊淡淡瞥了一眼大聪明,声音低沉,紧紧拧着眉心。
大聪明困惑地歪着脑瓜,“咕咕”几声挺起胸脯,抖开油光水滑的羽毛,开嗓道:
“二公子~~~”
它学着林知雀甜润清亮的嗓音,有七八分像,带着久别重逢的欢悦。
裴言渊蓦然回首,眸光望向腐朽木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他脸色又沉了几分,如同乌云压过,透出几分愠色。
“啪叽”一下,裴言渊弹出一粒小石子,正中大聪明肥美屁股。
它委屈地呜咽,扑棱几下翅膀,艰难地飞起来,靠在嘉树肩膀上,学舌道:
“莺莺......嘤!”
这回学的是裴言渊的声音,听得他忍无可忍,又要弹它。
“公子且慢!”
嘉树立刻把大聪明抱在怀中,赔笑拦住他家公子,正色道:
“那姑娘许久没来,公子不觉得奇怪吗?”
裴言渊一言不发,眸中尽是凝重与怀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他算着日子,她已经有半月未曾出现了。
之前至多三五日,她定会找上门。
哪怕没什么要紧事,也会来送饭闲谈,亦或是探望大聪明,打发悠长沉闷的光阴。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耽搁了整整半个月,连来一趟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倏忽间,裴言渊不安地起身,愈发觉得不该如此。
难道她见了别的男人,把他抛之脑后,所以迟迟不见身影?
思及此,他荒谬可笑地兀自摇头,立刻否认。
她对他的爱慕坚定执着,哪怕是青衫书生,也无法撼动。
莫非是教导告一段落,她不会学以致用,躲着不肯见他?
裴言渊较真地思忖,仍然没有头绪。
他第一回 发觉,竟有这么难揣摩的事情。
近几日,他总有奇怪的预感,想过去找她。
反正同在侯府,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住在倚月阁的表小姐。
趁着夜黑风高,避开耳目,倒不是难事。
可是,他硬生生把这个念头掐灭,心底压着一团气。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如今莫名消失,谁知是否存心?
这笔账,他记下了。
等她下次来,定要加在一起,好好惩罚。
“公子,我去打探一下吧。”
嘉树惴惴不安,比他更为沉不住气,生怕情势有变,阴差阳错。
自从四皇子施压,侯爷与公子面上和和气气,实则暗流涌动,剑拔弩张。
公子虽然能出门,但都是做给人看的。
在府中,仍要囚于废院,安插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