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雀思忖片刻,清楚地知道或许有这个缘故,但绝不止是因为婚约,这家伙定是误会了。
但是,纵使有千言万语,全都卡在喉咙里,不知从何说起。
她焦急地转动褐色眼珠,脑海中思绪万千,鼻尖突然一酸,低声道:
“二公子,我、我不想恨你。”
说罢,林知雀转过头,泪珠断了线似的滑落,心底说不上来的郁闷。
兴许她预料不到,今夜蒙混过后,会发生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是裴言渊不顾劝阻,做下无法挽回之事,她一定会恨他。
恨他不守规矩,毁了她的清白与婚约;恨他趁人之危,让她陷入无尽深渊;
恨他亲手断绝机会,让她的第一次“喜欢”,变成了最后一次。
更会怀疑他是否与侯爷一样,都对她召之即来,当做掌心玩物。
可她不想恨他,不愿恨他。
回忆起侯府的点滴,几乎都是他的身影。
人生一世,何其不易,她只想留住哪怕瞬间的欢愉。
想到这些,林知雀的泪水更加收不住了,打湿了柔顺鬓发,呜咽道:
“裴言渊,别给我恨你的机会,好不好?”
她的声音娇弱低微,在帷幔之中轻轻回荡,风一吹就飘散在黑夜中。
然而,裴言渊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刻在脑海中,压下翻江倒海的贪念。
她说不愿恨他,而恨的反面,应该是爱吧。
兴许莺莺偏心于他,却因为种种羁绊,连这个字都说不出口。
如此看来,她是不是也在等着,能光明正大走向他的一天?
凝望着眼前娇小泪人儿,裴言渊心头一动,笑容十分干涩,喃喃道:
“莺莺,我宁可你恨我。”
起码能深刻记着他,时刻把他放在心上,不会因为别人的阻碍,就轻易将他置之脑后。
林知雀惊惧地瑟缩起来,望向他的目光可怜兮兮,如同虎爪下求生的猫儿。
她壮着胆子贴近他,杏眸晶亮闪烁,支起身子啄了一下他的唇角,柔声道:
“二公子,你不会的,对不对?”
裴言渊淡漠的神色渐渐缓和,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轻抚她吻过的地方,轻哼一声别过头,幽幽道:
“除此之外,别的事情是不是都可以做?”
见他有所妥协,林知雀松了一口气,纯澈地点点头。
那是她的底线,只要能够守住,其他的应该无妨。
反正他们今夜所作所为,已经足够荒唐,难道他还有没做的吗?
不过,这家伙心思太多,还真不知是否藏着别的花样,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她。
林知雀后悔地掩唇,懊恼这话说得太早,窘迫道:
“你......你还想作甚?”
裴言渊轻笑着附下身子,手指攥住她的下颌,顺着天鹅颈一路下滑,勾在微微敞开的小衣上,低沉道:
“那可多了,莺莺想从哪一件事开始呢?”
第59章 59 、相对11(二更)
夜深露重, 院子里弥散着水汽,笼罩着温热馨香的小屋,凝结成晶莹水珠, 顺着窗沿向下滑落。
屋内烛火燃尽大半,映照的两道身影朦朦胧胧, 隐于轻纱帷幔之中依偎,深夜露水般融为一体。
林知雀枕着柔软被褥,整个人被迫躺下,愣怔地望着身上的裴言渊,脑筋迟钝地运转,努力理解他话中的意味。
起初他要做见不得人的事儿, 着实吓了她一跳,幸好及时收手,答应了她的恳求。
但是, 他既承诺守着名节, 又说想做的事情还很多, 还问她从哪件事开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林知雀困惑地蹙起眉头,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颈间忽而传来酥痒。
如同羽毛轻柔拂过, 顺着肌理撩拨神经,一路划过锁骨,延伸到心口的玲珑小衣上。
她浑身敏感地颤抖,喉间堵着棉花般干燥发痒, 唇瓣溢出一声浅吟, 热意在体内蒸腾,神思随之恍惚飘散。
倏忽间, 冰块一般凉快的羽毛停在身前,沿着小衣的刺绣细细描摹。
那力道时轻时重,按压摩挲,轻拢慢捻,勾勒出盛放的并蒂海棠,还有栩栩如生的枝头黄鹂,渐渐地绘尽每一处地方。
有几处格外重要,他总要多加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