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向来心狠,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娴妃的亲人,慕容循哪里敢拦着他,“娴妃的父亲早几年就该杀了。”
司徒珏却察觉了异样,“陛下,娴妃娘娘的信可有什么不妥。”
何止是不妥,若是娴妃此刻在他面前,萧铎一定会掐死她。
“没有不妥,朕只是忽然想这么做罢了。”杀了她父亲,然后命人将她带回皇宫,囚禁起来!
司徒珏与慕容循面面相觑,娴妃一定是惹恼了皇帝。
萧铎翻过第二页。
寡淡的眸光骤变,变得认真。
“陛下,怎么了?”慕容循担忧道,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皇帝不会是这般神色。
“无事。”萧铎折起信纸,继续商讨起政务。
***
原本计划今日开始走水路直至苏州府,郁灵晨起后,金永忽得禀告说宝船需要修葺,他们暂时得在德州府停留几日。
郁灵没有异议,正好可以多玩乐几日。
可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绮罗,我是不是胖了不少?”脸颊上能捏起一团肉来。
绮罗道,“娘娘一日吃五顿,不丰腴也难啊。”
确实,离开皇宫后的每日夜里她都会溜出去玩,吃吃喝喝。
“你说我会不会怀有身孕?”
“娘娘怀有身孕?”绮罗惊呼,“娘娘可千万别,你想想你在宫里几年都不曾位陛下生下一儿半女,来了民间忽得怀孕了,回去还不知淑妃德妃怎么编排呢,倘若真生下孩子,这孩子得血统大约会受到质疑。”
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娴妃娘娘。”随行的张御医求见,面色怪异,一进殿就盯着她腹部瞧,“陛下吩咐臣,路上要经常为娘娘请平安脉。”
“本宫身子无碍......”
萧铎哪里会如此关心她。
郁灵心头一紧,张御医医术高明,难道已经看出端倪来了?一定是这样。
将太医打发走后,郁灵又给贵妃写信,信里哭诉:
臣妾惴惴不安没有个头绪,虽然臣妾不是一个水性杨花得女人,但是倘若在此时诊出有孕,少不得有人要怀疑孩子非皇帝亲生。
更何况,皇帝也不希望她怀有身孕,他一直希望嫡子是皇后所出。
可是一直这么拖着,肚子一日日大起来可如何是好,她觉得自己的脸今日比昨日更圆润些了。
郁灵整整写了十页的信。
这信隔日清晨就到了萧铎手里。
水性杨花?会有人质疑孩子非亲生?萧铎觉得给娴妃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红杏出墙。
“陛下,怎么了?”刘歇多嘴问了一句。
“娴妃有孕了。”萧铎道。
御医的信其实是随着娴妃的信一道到了萧铎手里,御医说并未诊脉,但萧铎看娴妃上一封信说信期未至,这封信又说自己长胖不少,显然是有孕了。
刘歇一听,这还得了,“那陛下预备叫张御医落了娴妃的胎?”
萧铎折信的动作微顿,眸光冷漠地瞧向刘歇。
刘歇接着道,“难怪娴妃娘娘离宫回苏州了,看似省亲,实则是去安胎,她怕陛下不许她留下这一胎?”
“以免夜长梦多,陛下还是命人早日动手吧。”刘歇越想越清晰,“陛下派金永护送娴妃,也是为了此事吧?”
萧铎沉默不语。
未过多时,慕容循与司徒珏来御书房,刘歇迫不及待的将此事告诉了两人。
“难怪陛下要杀了娴妃的父亲,这是避免将来外戚干政?”
慕容循见皇帝沉默,“难道陛下要留下娴妃的孩子么?”
司徒珏:“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该将娴妃娘娘接回宫么?”
“自是要接回宫的。”萧铎道。
司徒珏:“陛下年近而立,膝下无子。如今娴妃有孕,只要她的父亲安分守己,便没有妨碍。”
萧铎点头,司徒珏说的话深得他心。
如此一想,心境开阔。
“娴妃向来乖顺,她的孩子将来必也孝顺。”萧铎道。
其余三人这就听出了皇帝那一层意思,要留下娴妃的孩子,娴妃走运了。
刘歇面露疑惑,朝着慕容循投去一个眼神,娴妃乖顺么?
慕容循也是满脸困惑,娴妃实在是算不上乖顺,也不知皇帝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