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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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总兵露出一个微笑:“四丫头,你没忘了我。”

庭芳眼中水光闪过:“七年来不时想起,怎会忘怀?”

赵总兵稍微松了口气,庭芳的封爵比他高,他故意不拜见,就是试探其态度。见庭芳不甚在意,依旧沉稳的道:“天下多事之秋,你们姊妹几个的气,该怄完了吧?”

庭芳敛了神色:“并非我怄气。”

赵总兵道:“陛下也不曾怄气。”

庭芳勾起嘴角:“是么?”

赵总兵道:“若是呢?”

庭芳直视赵总兵:“他许诺我什么?”

赵总兵吐了两个字:“太傅。”

庭芳一僵!太傅!?

赵总兵稍稍调整了姿势,面上笑道:“四丫头,陛下敢呼,你敢应么?”

庭芳没有回答,反问道:“谁的主意?”

赵总兵纵横沙场多年,很是沉的住气,庭芳没拒绝之前,他不会动手。耐心的道:“陛下。”

庭芳笑出声来:“陛下没有这样的心胸。”

“你错了。”赵总兵道,“我提议你去户部或工部做主事,陛下原已答应,却是回到寝宫想了一夜。次日与朝臣说,你曾为他算学上的老师,封做太傅,理所应当。”

庭芳并不相信。

赵总兵笑道:“舅舅没必要骗你,手掌手心都是肉,你们几个吵的,倒叫我左右为难。”

赵总兵越是和气,庭芳心中怀疑就越甚,她平静的道:“只怕陛下是手心,我是手背。”

赵总兵道:“陛下年轻,还不大惯那位置,一时迷糊也是有的。”

庭芳又问:“师兄呢?”

赵总兵道:“诏狱里。”

庭芳抿了抿嘴:“受伤没?”

赵总兵道:“陛下不舍得,不过就在里头暂住罢了。”

庭芳冷笑:“他没蠢到家。”

赵总兵严肃的道:“亏礼废节,谓之不敬!郡主慎言!”

庭芳道:“逮宣帝,匈奴内乱,五单于争立,汉以威德覆之,于是始肯臣服。”言外之意,没有君王气度,休想要人俯首称臣。

赵总兵斜了庭芳一眼:“你师兄受你连累良多。”

庭芳沉默,她与昭宁帝并满朝文武,没有谁欠谁,一切都是博弈,唯有徐景昌,是她背叛。背叛了哪怕她从青楼出来,都没有一丝犹疑愿与她相守一生的徐景昌。不可原谅。

赵总兵道:“你想做文臣,陛下便许你百官之首。固然是虚职,却也是千古未闻。你再不肯退让,我也只好尽臣子之义了。”

庭芳道:“我考虑一下。”

赵总兵道:“为何?”

庭芳道:“常言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师兄勤王之时,我想的是钦天监的九品足以。他第一回颁旨,轻描淡写把我打发了,我想的是不与正经官职,绝不回头。待到他调兵围剿,小舅舅觉得我该如何想呢?”

赵总兵眼神如冰,盯着庭芳,犹豫着是否即刻动手。

庭芳道:“小舅舅,您别怪我贪心。李家失道,民不聊生。复兴南昌,多少人心浮动,我尽数压制,不给他们有趁之机。然您外甥昏招频出,逼的我不得不反抗,就不得不启用有野心之人。这些人愿冲锋陷阵,为的是什么?陛下可想过如何安抚?黄袍加身三请三辞固然是半推半就,然而愿陪着演猴戏的,当真就是闲的发慌么?”

赵总兵无法回答,他不是昭宁帝,许诺不出庭芳跟随者的官职。换了个话题道:“安徽驻军,你怎么打败的?”

庭芳也不隐瞒:“火炮正面攻击,一群废物就三魂散了七魄。梁光启是个忠臣,身先士卒,倒也激起一些士气。只后方空虚,被土匪抄了老巢,补给一断,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赵总兵目光犀利:“哪来的土匪?”

庭芳爽快的承认:“我通知的。”

赵总兵点头:“围魏救赵,兵法学的不错。”

“我被困淮扬之时,洋人火炮袭击,难民四处逃窜,我心疼的直抽抽。”庭芳心中亦是满腹委屈,当着敬重的长辈,眼中渗出泪水,又逼了回去,“到此时,我亦无半分私心。李家不适合坐天下,我来坐。非为一己私利。”庭芳指着东边,“洋人的坚船利炮,被我引去了日本。或两三年,或七八年,他们掉头回转,就陛下这副模样,拿什么抵御?膝盖么?跪地向异族称臣吗?我泱泱华夏,从此低人一等吗?四等的南人,舅舅愿做吗?”

赵总兵未想到此点,看向庭芳,不知如何作答。

“我原不知舅舅亲至。”庭芳平复了情绪,解释了一句,“先前陛下的旨意,不过同我耍赖,我不想搭理。今日怠慢,请舅舅见谅。”

“无妨,我也不曾自报家门。”赵总兵道,“方才你的话,有对陛下说过么?”

庭芳道:“只怕陛下听的耳朵都生茧子了。”

赵总兵点头:“陛下年轻,思虑不周也是有的。”

这便是承认了昭宁帝是个蠢货了,庭芳道:“幸而舅舅不是那愚忠之人。”

赵总兵问:“我若愚忠,你待如何?”

庭芳斩钉截铁的道:“扔出去。”

赵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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