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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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昌道:“她要静养。”

昭宁帝道:“她不进宫,我有事就得跑出来。太傅不能光站着官职,不管事儿吧?”

徐景昌凉凉的道:“太傅本来就是虚职,陛下要问国事,补她入内阁可好?”

昭宁帝气的踹了徐景昌一脚:“重色轻友,见利忘义!”

徐景昌没说话,庭芳道:“明日问过太医,且看他怎么说。不是我娇气,就是师兄那话,防范于未然。再则,陛下为何要我教皇子皇女?要我去宫中以便垂询,也不用去上书房。不拘哪处腾出个屋子来,我日日去便是。”说着一笑,“太傅是帝师,太子太傅才是皇子师,陛下封错官职了吧?”

昭宁帝心中暗道:不把你弄进宫做太傅,难道留着你在家里教儿子将来好做太后!?此话当然不能直说,便道:“我儿子熊啊,你不是对熊孩子有一套嘛!”昭宁帝诱惑道,“我要上书房给你收拾个舒服的角落,中午也不消回来,宫里饭食点心管够,吃了中饭还可以歇个晌儿。王太医也跟着你到宫里去。你本是个活泼性子,日日关在家里,不闷么?依我说,你那病就是闷出来的。怀徐清的时候日日撒欢,好多着呢。”

徐景昌扶着庭芳的手一僵,庭芳咬牙切齿的道:“没别的!我就是被你气的!”

昭宁帝撇嘴:“你去还是不去?”

“不去!”庭芳道,“我最讨厌熊孩子,陛下的儿子,我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往日能管陈恭,那是我当着大舅母的面往死里抽,大舅母还能夸我抽的好。皇子们皮起来,我怎么管?此事只得陛下和娘娘管,我进门先磕头,他们听我的才怪!”

昭宁帝道:“那你别磕头。”

庭芳抖了一下:“行什么礼?”

昭宁帝懒懒的道:“你自己也说了,太傅是帝师。原是我的先生,现调给皇子使,看在我的体面上,不磕头又怎么了?皇家不可以尊师重道了?”

庭芳觉得阴风阵阵,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昭宁帝笑道:“我小时候儿当真操蛋,现后悔没个严厉的先生管束。谁料的到我当皇帝呢?现奏折都看不懂,且叫通政司衙门翻译。文人笔如刀,给曲解一下,我百口莫辩。我现在不想立太子,可太子将来必在其中。你明白?”

好有道理!庭芳竟无法反驳!

昭宁帝道:“我明儿弄个戒尺,就似那戏上说的尚方宝剑,你拿那个,遇着不听话的,就给我打!”

=口=!中国好家长!

庭芳苦着脸道:“我一个人也教不来啊!”

昭宁帝道:“四书五经无需你教,天文地理算学,我另择人。蒙师总是好找。你一则是管教他们,二则你完完整整的,把你在南昌所作所为编成教材,尽授与他们。”

庭芳一凛。

昭宁帝又道:“我要求不高,你同他们解释清楚,你做了什么,你为何要那么做。”

槽!真有眼光!在南昌的整个制度,她都是在天朝制度的基础上加以调整,那是一个完整的组织架构,包含了她对政治经济学的全部理解,以及不能理解但照搬先贤的手段!解析了什么是国家,什么是阶级。真正的屠龙术!

昭宁帝犀利盯着庭芳:“你愿意么?”

庭芳笑笑:“我要更高的身份。”

昭宁帝眯着眼。

庭芳道:“他们是小孩子,过于复杂的逻辑无法理解。如果我没有绝对权威,他们可轻易驳斥,陛下的目的便达不到了。陛下可知,我在南昌许多新政,便是老吏也看不分明。”庭芳讲了个寓言,“一个人能看到三天后,是大师;一个人能看到三年后,是先知;一个人能看到三十年后,是疯子;一个人能看到三百年后,他就该被烧死了。陛下猜猜,我能看过去多少年?”

昭宁帝不理会庭芳的寓言,权衡了一下,才道:“你不用行礼,与皇子平起平坐。如何?”

庭芳解释了一句:“不因我张狂,实在是教导孩子,须得他有个惧怕。”

昭宁帝点头:“我知道。你今儿就打弟弟了。”

下午的事儿,现在就知道了。做皇帝的恐吓臣子,手段真是千古不变。庭芳坦坦荡荡的道:“陛下可派老练的太监陪同,我年轻气盛,或有性急不妥的地方,陛下知道了,万万教导于我。别让我在弯路上走远了。”

昭宁帝笑道:“先把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毛病改了!”

庭芳撇嘴:“这点没错,坚决不改!这是忠臣的范儿,我得端着,不能丢。”

昭宁帝伸手拍了下庭芳的脑袋:“你给我记着!”

徐景昌微微皱眉,又快速的放开。

议事毕,昭宁帝起身:“我回了。”

庭芳头痛的道:“且等我换下衣裳。”娘的,又穿着睡衣给堵床上了,这不靠谱的皇帝,她下回得穿外套睡才行!

昭宁帝摆摆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徐景昌立刻跟上,到底把昭宁帝送回皇宫,跪安毕才折回。

一折腾天更黑了,回到家时,房间里的炕桌上摆了几道爽口的菜肴。徐景昌道:“你别等我吃饭,待你身子骨好了再等不迟。”

庭芳帮忙摆着筷子道:“我是没等你,先前就吃了。这会子陪你吃些,怕夜里不好克化,我就吃点子红枣粥。”

徐景昌忙了一日,饿的前胸贴后背,端起碗就吃。庭芳在一旁温言道,“你不爱吃零嘴,我明日叫厨房做些肉馅儿的饼,与你放在衙门里吃。常年累月的吃饭不定点儿,胃可受不了。”

徐景昌点了点头,食不言。

饭毕,庭芳又替他倒了杯清茶。徐景昌笑着接过:“多谢。”

庭芳道:“又不高兴了,谁踩你尾巴呢?我?还是陛下?”

徐景昌放下茶盏:“你真火眼睛睛,什么都瞒不过你去。”

庭芳笑道:“我眼里心里都是你,凡有点风吹草动,自是明察秋毫。”

徐景昌抱住庭芳,轻笑道:“惯会说哄人的话。我也没有多不高兴,就是觉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嗯?”

徐景昌把庭芳放在自己边上,在她耳边轻声道:“陛下演的太假……”

庭芳亦悄声道:“他爱演兄妹情深,我便陪着他演。横竖做给外人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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