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哑的没法听。
李幼白攥着荷包,下意识回话:“你说吧,我听着。”
“我说什么你都听?”
李幼白敷衍地点头。
卢辰钊心跳加快,凑到她耳畔小声道:“那你亲我一下。”
说完,自己倒先红了脸,觉得此时有些像市井无赖,下三滥、臭流氓,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后悔方才的举动。
李幼白艰难地掀开眼睫,迷迷糊糊道:“这个...嗝..不可以。”
卢辰钊心一下凉了,锲而不舍地问:“你之前是不是点头了,怎么现在又要反悔?做人应当将诚信,人不信不立,是否?”
李幼白懵懂地点了下头,道:“你说的对。”
卢辰钊觉得自己无比卑鄙,但又压抑不住的兴奋:“那你自己答应的事,是不是应该做到?”
李幼白茫然了,用力眨了眨眼,勉力看清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总在面前晃荡,她伸手,捧着他的下颌,叫他别再晃了,然后一本正经道:“你换个..换个报答方式。”
卢辰钊被她捧着,魂儿都有些出窍,打定主意要达成目的:“我不换。”
李幼白快睡着了,他把她摇醒,继续哄着:“滴水之恩且当涌泉之报,我帮你找回最重要的东西,难道你不该好好谢我吗?”
李幼白觉得梦里的卢辰钊很烦,她将要闭上眼皮,又被他强行叫醒,遂也没了耐心,随口就道:“你过来,过..过来,我亲..你就是了。”
卢辰钊心跳止住,他握着她的肩,使两人面对面。而后目光不断瞟她的唇,而他的唇也在朝那儿不断靠近,近的只有一寸时,李幼白忽然往前一动。
唇印偏了,印在他唇角处。
温热的柔软,像是最可口的甜食,他浑身僵的无法动弹。
李幼白脑袋倏地一靠,像是睡过去了。
半夜下了点小雨,淅淅沥沥打在屋檐上,月亮躲了少顷又露出头,像是笼了一层青灰色的光。
卢辰钊失眠了。
他平躺在床上,左手抚着被亲过的唇角,满脸荡漾,他知道该收敛些,于是佯装镇定的压住笑意,但不一会儿,便又乱了,脑子里全是李幼□□嫩的唇,温润的眼睛,全是她挨着自己亲密无间的样子。
他胸腔震动,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笑。
扯了帘帷,天色尚黑,只过去了一个时辰而已,可他觉得太慢,像是已经与李幼白分别了数年,他迫不及待想要起身,去春锦阁看看。
但他刚坐下来,又为自己的轻浮鲁莽感到鄙薄。
他又躺下,抱着枕头翻来覆去。
莲池从外间打帘进来,问:“世子爷,你还没睡?”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被挑开的帘子,不由打了个哈欠问。
卢辰钊探出头去,道:“安神汤可送去春锦阁了?”
“方嬷嬷送去了,还另外添了份燕窝银耳百合,说是怕李娘子半夜咳嗽,用来润肺的。”
“明儿一早再让方嬷嬷炖点姜茶,里头多加些红枣桂圆,她喝了酒,少不得会虚寒。”
莲池嗯了声,又问:“世子爷,还有事吗?”
卢辰钊双手垫在脑后,道:“没了,去睡吧。”
莲池犹豫了下,还是没问出口。
他很想知道今夜的世子爷究竟怎么了,自打回来后就像浑身长刺似的,将那雕花大床硬生生睡出吱呀动静,这不,他刚出来,屋内又是一阵翻腾。
莲池的眼圈发涩,暗道:李娘子,你何时收了我们世子爷。
年轻气盛的年纪,如狼似虎,老这么憋着,迟早出事。
翌日清早,乌云压到院顶上。
李幼白醒来时,头疼欲裂,喉咙干的像是刀片划过。
半青端来燕窝银耳百合,她喝了口,下咽艰难,便指了指喉咙,摇头:“不要了。”声音哑的不行,说出来自己也吓了一跳。
半青看着她,凑过头去问:“姑娘,你还记得昨夜怎么回来的吗?”
李幼白趿鞋下床,依着每日的习惯走到桌案前,拿出书来回忆一番,“不记得了。”
半青趴在桌对面,眨着大眼说道:“姑娘喝醉酒像是变了个人,我都不认识了。”
李幼白:....?
“我做什么了?”
“姑娘当真全忘了。”半青遗憾的叹气,“昨夜世子爷把你送回来的,两次,送了你两次!”
半青比划着手指,神情夸张。
李幼白纳闷:“我出去了两次?”
“是啊,许是趁着我睡着,迷糊着自己跑出去了,幸好遇到的是世子爷,若是旁人,坏人,可怎么是好?姑娘往后再别喝酒了,叫人操心。”
李幼白揉着额头,“是,酒不是好东西,不能再沾。”
她脑中空空,半分也记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燕王刘识的劝说下,跟闵裕文喝了不少酒,那人始终神色淡淡,也看不出高兴与否。
她喝醉了,便起身回来,之后,包括更之后的事,她一点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