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白,你说得对,你跟他是逢场作戏,跟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你不习惯跟旁人太过亲密,也不喜欢依赖对方,你想要的东西,都想靠着自己去争取。所以你觉得我对你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甚至不需要承诺,你便不会有负担。”
李幼白深深吸了口气,他说的都对。
“我小时候不这样,也曾有过奢望,想着母亲有朝一日也会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我。越是渴望,越是失望,即便再来多少次,母亲永远会把偏爱给与妹妹。
所以,不要把情绪的主动权交给对方,也不要为着暂时的兴致抛出弱点,往后若要收回,便很难了。其实我们这样很好,来去各自欢喜,不必费心费力。”
卢辰钊多少了解冯氏对那幼女的偏爱呵护,也知道李幼白便是去往公府后,每一笔账目都同他们酸的清清楚楚,生怕欠人情。她是自小到大养成的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识。
这让他觉得心疼,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李幼白。
当今的局面,着实不尴不尬,他们明明对彼此各自有意,却因着这种下意识而无法坐实身份。
那无缘无故的定亲已经叫卢辰钊暗暗着急了,再加上她不愿明确的态度,他当真有些火烧眉毛。
他决计于今夜逼李幼白往前。
“跟我在一起时可高兴?”
“我高兴的。”
“上回玉堂殿和孙少辉的案子,可有为我担心?”
“有过。”
“我亲你时,你是反感还是紧张?”
“我...没有反感。”
“那便是喜欢让我亲,对不对?”卢辰钊循循善诱。
李幼白的耳根开始发烫,面颊亦是如此,闻言稍微不自在些,想往后坐,他却是拉着她的手半步不让。
“你亲我的时候,亦不是被逼无奈,应是满心欢喜的吧。”
“是。”她承认。
“那如果有一日,我定了亲,成了婚,你再不能随心所欲想亲我便亲我,到时你该怎么办?”
“你要定亲了?”李幼白小脸一白。
卢辰钊道:“我是说如果。”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眼前足以,能尽欢时便尽欢。”
“那往后你不许再亲我了。”
李幼白抬起眼睫,颇为触动,但也只是一瞬,便点头:“好。”
“李幼白,你该说不好。”卢辰钊恼她,“你心里想什么,想要什么,便只管说,得不到便也罢了,万一能得到呢?你都不肯试,只怕听到拒绝或是自己不想听的,便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需得相信你自己。”
“李幼白,你很好,远比你想象的更好。所以该担心的人不是你,而是喜欢你的那些人。”
“你不给承诺,既是害怕麻烦,也是害怕失望。”
“李幼白,我不想等了,我要你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你喜欢我,也想跟我在一起。”
他目光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李幼白怔怔看着他,脑子里不断盘桓那些话,所有听到的,像是从她内心衍生出来的,他如此了解自己,像她一样的了解。
“可是我..”
“没有可是,你只说愿不愿意,想或是不想。”卢辰钊握紧她的双手,“我是公府世子,其实从去年起父亲母亲便开始考虑我的亲事,如若你今日拒绝我,我可以保证,往后不再叨扰你。”
李幼白知道他的用意,虽是“威胁”,但在情理当中,无可指摘。
“我愿意。”她郑重开口。
卢辰钊的眼神倏然发亮,拇指捻过她的虎口,灼灼若桃花盛开,又如三月江面荡起层层涟漪。
“卢开霁,我也喜欢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她被卢辰钊扯入怀中,脑袋贴着他的胸膛,此时他的心跳异常狂乱热烈,就像野马驹子,撒了欢似的在广袤的天地间横冲直撞,漫无目的,却又昂扬冲荡。
他紧紧抱着她,像是要确定不是在梦中。
许久,他低头,捧起她的小脸。
李幼白仰起头,看见他俊朗的面孔满是喜悦和不可置信,眸光犹如涟涟春/色,温润柔和,让人想要沉浸其中,不由理智,全凭心意。
“李幼白,我要亲你。”
不是我想,而是我要。
绝对的强势和希冀。
李幼白咬了下唇,便觉那温热贴来,连同她的一并纳入唇间。
是雨,不是春天的温和,更像夏日的狂放,来的一发不可收拾。
待事毕,她虚虚靠在他怀里,面颊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