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一旦被抓到,她会用你想象不到的刑罚折磨你,不仅仅是拿你要挟贵妃,她会让你生不如死。”
李幼白自然也想过这些,但她觉得没甚好怕的:“人固有一死,横竖我能引其现身,便于你们设法捉拿。至于我是否会成为累赘,你不用担心,我会在那之前想方设法自尽,我不会成为被要挟的把柄。”
“李幼白!”闵裕文动了怒,即便想要控制情绪,但听她平静说出这番话后,还是爆发了。
灯烛猛地摇曳,照在他泛红的眼眶,许久,他重重吐了口浊气。
“这场胜仗会来,但不需要拿你来祭祀。”他转身往外走,打开门终是没忍住,又踱步回来,目光凛然地对上她。
“你也不要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只为救他的决心。”
闵裕文看似儒雅,实则也是个主意坚定的人,自打知道李幼白的心思后,便将其周围多布了一倍守卫,另添了两个婢女,说是看护,更像是软禁。
这日李幼白想去书房,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两个护卫,走到哪,他们便跟到哪儿。
刚到书房门口,她忽然看到一抹黑影从偏门闪出。
那人穿着玄色劲装,身披同色大氅,兜帽将整个脸几乎遮住,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她看过去的同时,他也朝她看来。
眼神对视的刹那,李幼白只觉半空劈了道闪电下来。
待她想追上前去时,那人倏地转身阔步疾走,他步幅大,走的很快,转眼便消失在影壁后方。
李幼白迈下台阶,急急跟过去,谁知手臂一紧,闵裕文攥住她箍在原地。
“你看见了吗?”李幼白想要求证,问完又看向影壁方向,“是他,是卢开霁。”
第77章
李幼白眸光闪烁, 神情激动,仰着头冲闵裕文确认一般:“你看到了吧,是他, 是卢开霁。”
不管她如何激动,闵裕文始终安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李幼白想挣开,但肩上的伤使她有所顾忌。闵裕文握着她的手臂,看起来不重但又将她箍在原地不能动弹。
“闵大人, 你为何要拦我。”
闵裕文轻蹙眉心道:“你看错了,那人不是卢世子。”
“我的直觉不会错, 那双眼睛分明就是他。”
“不是。”
闵裕文笃定地说, 像是要浇盆冷水在她头上,连眼神都无比确信,“幼白,你太累了。”
“我去看看。”
李幼白掰他的手指, 那人走的飞快, 再不去追, 怕是追不上了。
闵裕文松手, 眉眼泄出几分不易察觉的低落:“是齐州镇国公府来人了。”
后院,几匹马跑断了腿, 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饮水, 有一匹的蹄子掉了铁, 此刻虚弱地伏在主人身边, 鬃毛也失去了往日光泽。
银杏树的叶子掉在上面, 他回头, 神色忽然惊讶:“小白,你怎么在这儿!”
卢辰瑞摸着马脖子, 轻轻放下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激动地站在李幼白身边,他浓眉大眼,此刻透着几分疲惫劳累,披风上染了灰尘也顾不得拍拂,雀跃又强忍镇定地盯着李幼白。
他要伸手,手刚挪到李幼白面庞边倏地缩回,眼里全是惊喜。
李幼白看到他们的穿着,皆为玄色大氅,她恍惚了瞬间,不答反问:“方才你们有谁去过书房那边?”
卢辰瑞扭头:“是大哥,他去同燕王殿下呈禀事务,刚回来。”
李幼白眸中光说骤然隐灭。
卢辰瑞问:“你怎么了,受伤了,伤在哪里?”
他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像个孩子一样,说完还跺了下脚。
“我没事,你们缘何都赶到了淮西。”
“我们来找兄长。”
说到此处,卢辰瑞变得异常坚定,“不管如何,我们要把兄长从敌营救出来,旁人传的我们一概不信不管,我们只要他回来。”
卢家人的心,不管何时都紧紧绑在一起。
李幼白看着他,忽然觉得卢辰钊之前为卢家的诸多打算没有白费,这是值得顾全的大家,没有人会在要紧时候抛弃任何一个人,他们是小舟,但横行在江面时能依靠彼此获得安宁,不会被风暴吹得四处飘摇。
尽管卢辰钊面临的不仅仅是性命之忧,但他们还是来了。
即便坊间将他的被俘描述的如何可怖,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只要自己亲人的安全。
这件事,势必会再三波折,李幼白知道自己不能干等着,她拍了拍卢辰瑞的肩膀,沉声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卢辰睦和卢辰泽靠近,院外是驻守的侍卫,几人互换了眼神后,默契地压低声音。
“方才我与燕王殿下回禀过,也得知了长公主撤走的线路,我想循着着他们撤走的线路追寻。他们人多必然行进缓慢,我和两位弟弟骑快马急追,定能赶上。
待赶上后,我们再想方设法混入营中,总能找到开霁。”
李幼白嗯了声,招手,三人围过来。
“这样,我有个更好的法子,能化被动为主动。”
卢辰瑞:“是什么,快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