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骑马往她住处赶,但叩开门,半青却说她去了闵家。
如此,卢辰钊又溜达到闵家,隐在树后只等的大门吱呀一声,闵裕文亲自将李幼白送上马车,他才悄悄跟了过去。
李幼白被他吓了一跳,但顾及他左手伤,便在他进来时没有挣扎,只是往旁边挪开,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手。
“找我有事?”
“有。”
他坐在对面,短短几日面颊似乎瘦了些,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刚毅。
李幼白问:“何事?”
“你答应嫁给闵裕文,究竟是为什么?”
李幼白表情一僵,下意识便扭头,卢辰钊见状,压低嗓音道:“是因为你们...你们两个睡在一起了吗。”
李幼白脸红了瞬,少顷点头,问他:“你知道了。”
卢辰钊:“是被人设计还是别的什么?怎么会在拾翠殿。”
“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说。”
见她回避,卢辰钊沉默了瞬,只以为她是羞于提及荒唐,便稍微倾身上前,语气变得深沉郑重:“李幼白,我不在乎这些。”
李幼白讶异地看着他,他没有退缩,“如果你是因为此事答应闵裕文,那么我告诉你,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同他在一起。
虽然我希望你的所有美好都属于我,但如若事情已经发生,我接受。”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李幼白问。
“我知道。”
“就算我跟闵大人在一起过,你也不在乎?”
“李幼白,我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嫉妒,嫉妒的心都要滴血,但有什么办法。比起清白,我更害怕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敢想,不愿想。所以我不在乎,是真的不想为着此事失去跟你在一起的机会。”
他伸出左手,因固定着木板而无法蜷曲:“你看,我小指断了,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你介意吗?”
李幼白忍不住道:“胡说什么,都已经接好了,怎么就不完整了。”
卢辰钊顺势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李幼白,你别嫌弃我,可怜可怜我,好吗?”
李幼白的泪,因他这句话而流下来,她本想克制的,但在密闭的空间里,看着他如此真诚
的眼睛,听他说这般赤诚灼热的话,她怎能忍住。
泪珠沿着腮颊滚落,一颗颗掉到卢辰钊手上。
他抬起右手小心翼翼给她擦掉,像是在等她回答,那般卑微渴切。
李幼白咬着唇,喉咙酸涩。
“你别这样,不该这样。”
他是国公府世子爷,怎能为着此事卑躬屈膝。
“我们都不完整,所以谁都别放开谁,李幼白,你点头,快点头。”
他从对面座上滑下,屈膝从下往上看着她的脸,发红的眼眶像一枉清泉,止不住的泪珠往下砸落,他的手擦不及,便有些忙乱,末了试探着抵过去唇,亲了亲那泪珠,见她没有反抗,便愈发不可收拾。
思念,渴望,热烈,犹如一盆烈火将他燃烧。
他直起腰板,单手箍住她的后脑,唇从腮颊挪到眼睫,最后停在她的唇畔,轻轻浅浅地啄了啄,嗓音变得暗哑:“李幼白,你别不要我啊。”
唇落下,咬住她的,细密如春雨,浇灌着李幼白,也将他的燥热渐渐熄灭。
又落雪了,打在车顶噼啪作响。
车内温度升腾,交缠的呼吸像是灼烧的炭盆,他们抵着彼此的额,轻轻调整喘息。
“卢开霁,你糊涂。”
“我比你精明。”
他又吻她唇角,此刻心驰荡漾,不复来时的沉重。
“当真不在乎?”
“你不信我?”他举起左手小指,“若我有朝一日背弃诺言,我会自断左手。”
“你有病。”李幼白拉下他的手,看他小指没有碰到,这才放心。
“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能做伤害自己的行为,这是最愚蠢和最无用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卢辰钊笑:“我知道,但彼时在殿中,这根小指必须得断。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要保证国公府的安全。你也说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也只要你活着,不管你是不是完璧,我都要你,只要你。”
他抱住她,紧紧地箍在怀中。
“你松开,我有话要说。”李幼白拍他后背,他恋恋不舍地松开。
车夫停了车,两人跳下车辕,沿着住处往后走。
“你今日受封了指挥使?”
“嗯。”
“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