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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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她被电话声音吵醒了。

温潞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种奇妙的亢奋:“池迟,我们去把电影结局拍了吧!”

“好。”池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结局的拍摄点,温潞宁就选在了自己家的楼顶。

“别穿校服了,有没有漂亮的裙子,来一件。”温潞宁在电话里对池迟嘱咐道。

池迟看看自己的行李箱,揉着眼睛说:“有,不过咱们电影的片尾恐怕得加个赞助商的名字。”

漂亮的裙子是顾惜代言的国际大牌,价格大概够她吃几年的酱鸡腿。

天空漆黑一片,凌晨三点,传说中黎明前的黑暗。

温潞宁没有急着开始拍摄,他对池迟提出了一个问题:“被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次一次,他看着林秋为他去打架,仔细想想,他竟然从来没真正被打过。

这个问题实在很难回答,池迟短促地笑了一声:“大概就是疼?”

“我知道……”温潞宁沉默了片刻,“这次的电影,我给你添了很多很多麻烦,还是要再麻烦你一次。”

男人四仰八叉地躺在了房顶,像是祭坛上的祭品。

“你打我一顿吧。”他慷慨就义一般地说。

池迟:“……好。”

早就想动手了。

疼,真的很疼。

池迟下手很重,每一次打下去都是实打实的,务必要让自找苦吃的导演疼到爽才行,她对自己下得了狠手,对别人当然也不会心慈手软。

温潞宁抱住头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地流。

刚刚池迟毫不客气地踢到了他的人中,直接逼出了他的泪水,他弓成了一个虾米,也拦不下那些打在自己身上的拳脚。

打了足足十几分钟池迟停手了,她一会儿还要拍戏,必须保持体力。

男人狼狈地躺在地上足足半个小时,才慢慢地爬起来。

骨头疼、肉疼、浑身上下的疼痛甚至让他有片刻忘记了林秋,在这些疼痛里,这个一直被人宠爱和保护的男人这才明白,所有的懦弱和自以为是,真的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实实在在地痛过。

“疼痛、绝望,善良、坚强,林秋拥有这四种东西,我自己现在总算有了一种了……”

他低低地笑着,笑声渐歇,他直起了腰杆。

“我们……开拍吧。”温潞宁自己支撑着架起了摄像机。

小型发电机启动,几个打光灯依次亮起,他指着那些光汇聚的地方对池迟说:“你开始跳舞吧,就在这里。”

池迟换上了红色的裙子,裙摆刚到她的膝盖,布料有点硬,很贴合她的身材。

刚起跳,就被温潞宁喊了cut。

“不对,你的头发不行,太柔顺了,不应该是现在的这种状态,能不能发尾的部分乱一点?”

池迟二话不说找来了剪子,把她那头乌黑的长发剪成了狗啃的样子。

温潞宁沉默了片刻,示意池迟准备好再次拍摄。

林秋跳的是昂扬激烈的现代舞,她喜欢自己一个人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在没有人的地方跳着自己的舞蹈。

池迟跳着,跳着,在离开杭城的日子里她每天也都没有忘记练习舞蹈动作,现在她跳起舞来比她之前拍摄的时候要更加的纯熟自然。

温潞宁扛着一个摄像机慢慢走近女孩儿,为她拍下特写。

专注。

是此刻唯一能够形容池迟的词汇了。

耳机里传出的是热情奔放的音乐,她的身体随之舞动,整个天台像是一个巨大的舞台,黑色的舞台中央,她是唯一的光明。

辗转,腾挪,手和脚都努力去触及生命中永远不能得到却又魂牵梦萦的东西。

是林秋脱离自己污糟人生的渴望。

是池迟在一次次的演戏中自我满足的梦想。

跳吧,把所有的希望跳出来,把所有的绝望跳出来。

谁是林秋?谁又是池迟?

那些寂寞的痛苦的夜晚在呻吟的是谁?

那些嬉笑的热闹的白天在微笑的是谁?

是谁?

双手交握,慢慢打开,在腰腹的肌肉努力下,让自己的身体与地面形成美好的角度。

女孩儿已经跳的满头大汗,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她却完全没有想过停止。

温潞宁一直看着、拍着,捕捉女孩儿偶尔望过来的眼神,那些眼神太美了,每一个都惊心动魄,每一个都像是在控诉或者在自我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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