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逼宫(2 / 2)
先帝晚年体弱多病,体力不支,有提前禅位给太子之意,可此举却妨碍到武则天,先帝患有风眩症,驾崩前命太子监国,真正摄政的却是武则天。
二圣临朝实则是武则天独揽朝纲,若是先帝禅位,那武则天也只能归政还权,在权势面前,又有几人能做到收放自如,何况手中所握还是江山社稷。”
李弘虽是武则天长子,但母子两人早就心生芥蒂,咸亨二年,先帝赴东都,令太子李弘于京师监国,时逢大旱,关中饥乏,李弘见兵卒百姓食土吃树,遂下令开仓放粮赈灾,此举事先并未奏请先帝,虽是僭越之举但先帝认为太子审时度势,仁心圣德,甚至欣慰,赈灾一事也让太子深受百姓爱戴。
朝堂内外李弘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可偏偏李弘太过仁慈,发现宫中幽禁的两位异母姐姐义阳公主和宣城公主,俩人因母萧淑妃获罪,李弘擅作主张恩准二人出宫。
李弘声望日盛,本就威胁到武则天地位,又擅自免罪仇敌之女,在武则天看来李弘此举是在为萧淑妃平反,如果萧淑妃没罪,那么有罪的就是武后,这绝对不是武则天想看见的结果。”
加之李弘的太子妃,在婚期前不久,被太后的外甥贺兰敏之奸污,此事一出太子颜面扫地,武则天极力维护贺兰敏之,太子碍于武则天面子只能隐忍不发,但心中早对武氏一族心生婚宿怨和疏离。
武则天保的不是贺兰敏之,而是她身后的武氏外戚,贺兰敏之这个把柄让李弘抓到,等到继位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大肆清除外戚,此举有两层用意,其一报自己被辱,其二铲除武则天的势力,武则天同样也料到将来会是这样局面,这并不是武则天立李弘为太子的初衷。
“当时李弘所患痨瘵之症有大愈之兆,太后命老奴前往东宫赐酒,太子饮后数日便身亡,老奴也分不清到底是太子病发而亡,还是太后赐的那杯酒中有毒,不过有件事老奴尚清楚,李弘的死倒是太后最想见到的结果。”
吴松鹤怒声道:“为夺后位,能亲手扼杀襁褓之婴,巩固权势再鸠杀皇嗣又有和稀奇。”
“然后就是章怀太子李贤,太后故技重施,同样是无中生有,栽赃陷害,同样也是老奴将数百具铠甲藏于东宫马房,坐实太子谋反,先帝本想宽恕其,却被太后所阻,称为人子心怀谋逆,应该大义灭亲,不能赦免,结果章怀太子也被废黜。”窦陶目光移向震惊不已的李旦,“豫王当该以此为戒,看看你前面的那些皇兄,不管是谁,但凡想登九五之尊者,结局都大同小异,这个帝位没有豫王想的那么好坐,指不定那天,豫王就是另一个废帝。”
许元辅:“曹公,你执掌刑部,后宫生乱,残害皇族子嗣者该当何罪?”
“罪大滔天,足以腰斩万次!”曹密掷地有声。
“太后刚才可是说过,这李唐的律法不是帝王家的,而是天下万民的。”许元辅冷眼看向沉默不语的武则天,“太后所犯皆是十恶不赦之罪,不知太后如何向满朝文武,向天下万民交代?”
武则天神色黯然,扶在凤椅上的手还滴落着鲜血。
“来人!”
武则天高喊一声,片刻季元宏带着侍卫入殿,之前还义愤填膺的朝臣顿时安静下来。
武则天慢慢从凤椅上站起身。
“传本宫懿旨,封皇宫门禁,调派金吾卫前来含元殿!”
“末将领旨!”
季元宏起身行事,走到殿门处愣住,发现跟随自己的侍卫竟全都留在殿上,季元宏传令一声竟无人听令,数十名带刀持戟的侍卫岿然不动。
“太后不是说今日在殿上言者无罪,如今看来太后是想出尔反尔。”许元辅泰然处之,对侍卫说着和武则天同样的话,“封皇宫门禁,调派金吾卫前来含元殿。”
侍卫听后立即转身离开。
武则天眉眼一惊,见过太多的风浪,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许卿这不是想要忠言直谏,而是准备逼宫!”
“老臣忠的事李唐皇室,为的也是一匡社稷,拨乱反正。”许元辅胸有成竹道,“老臣并非逼宫而是勤王,今日这含元殿,老臣与太后只可能有一人能出去。”
许元辅说完抬起手,含元殿的殿门慢慢关闭,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武则天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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