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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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庆林走到崔长河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崔长河指着陆家人,哭笑不得地道:“他小姨,你可真是白担心了。真是伤寒的话,你和涛哥儿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吗?再一个,天都黑了,一时半会儿的,你让我到哪里给你们找地去?”

“来来来,把妹夫交给我。大郎,你去叫一声朱大夫。”

陆涛先是看了眼母亲,这才犹犹豫豫地将背上的父亲交给了崔长河。

“大姨夫,您确定吗?”

崔长河用肯定的语气道:“当然了,我说你们找的是哪个大夫啊,这不是胡说吗?”

在徐月菊和陆涛看来,崔长河是个见多识广的,他能确定不是伤寒,那基本就不是了。母子俩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露出了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

另一头,崔庆林找到了朱大夫,将亲戚得病的情况讲了讲。末了,他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朱大夫,这么晚了,麻烦您了。”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里传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朱大夫笑了笑,很好心地拿出一盘糕点道:“喏,人家送给我的米糕,你拿几块垫垫肚子。”

崔庆林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朱大夫,咱们还是先去我家吧。”

朱大夫脸一板,佯怒道:“我是行医之人,最看不惯有人糟蹋自个儿的身体。你吃不吃?”

都这么说了,崔庆林能不依吗?赶紧端起盘子,三口两口地把米糕给塞进了肚子。

朱大夫适时地递上了一杯水,说道:“慢点吃,慢点吃。”

夜色被风洗得很干净,天幕上有不少星星正在眨着眼睛。

崔庆林走在路上,脚步轻快,心情跟之前真的大相径庭。

“朱大夫,我小姨脑子转不过弯来呢,非得说是伤寒,怕传染给我们家,一直忍着没出来给我们报信。好不容易说服她出来,这一路上,十几里的山路难走得很,竟然一下都不让我背。我一提出来背小姨夫,她就眼泪汪汪的,弄得我实在不好意思。”

朱大夫静静听着,心里对未曾谋面的崔家亲戚生了几分好感。

医者父母心,朱大夫称得上是十里八乡最为有名的大夫了,找他上门看病的人非常多。他不但医术高明,医德更是高尚。靠山坳什么地方,他当然听说过,有好几次他还亲自到山里面去给病人看过病呢。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边的崔庆林,心说崔家一家也是厚道人家,这样好的两户人家,他得好好帮一帮。

朱大夫的到来,无疑给了两家人一颗定心丸,他把完脉后道:“你们放心,这绝对不是伤寒,而是由风寒引起的咳嗽,伴随的还有哮喘,头痛,头晕之类的症状。之前大概是用的药不对,这才一直没见好,你们稍等,我开副药,只是我这边药不齐,你们明日须得去镇上抓才是。”

崔长河问道:“朱大夫,我这妹夫的身体情况,能不能养好?”

朱大夫叹气道:“先养着吧,我看他身体亏虚,得好好补一补啊!长河啊,晚上你们用生姜和红糖煎汤,先给病人服用服用。待身体好些了,再给他煮点红枣粥,鲫鱼汤什么的,我会不时过来瞧一瞧的。”

陆涛在母亲的指示下,“扑通”跪在地上给朱大夫磕头道:“大夫救命之恩,我给您磕头了......”

朱大夫笑吟吟地将人扶起来道:“小哥别跪我,你爹的病还没转好呢。等他好了,你再谢我不迟。”

出了院子,崔长河往朱大夫手里塞了一把铜钱,说道:“朱大夫,劳烦了。”

朱大夫想了想,从他手里拿了一个铜板道:“按我的规矩,山沟里出来的病人,一文钱的诊金足矣,剩下的钱你留着给人家买点吃的补补吧。”

崔长河感激地道:“朱大夫,谢谢您。”

朱大夫背负双手转过身,给崔长河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55章冷待

朱大夫的药方果然起了作用,短短两天的工夫,陆韦明的气色便好了许多。

徐月菊找到徐书怡道:“大姐,幸亏听了庆林的话出来了,不然当家的还真是危险。朱大夫开的苏桔甘草汤,价钱便宜,药效明显,这下我就不用愁了。”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装钱的袋子,递到徐书怡跟前:“大姐,我这儿总共有一两多银子,你先收着。”

徐书怡没有推辞,接过袋子笑道:“行,这钱我就收着了。”

徐月菊看到她收了,脸上笑得更加开心。

不过她的笑容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因为下一刻她就见徐书怡递过来一个荷包,荷包鼓鼓的,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着碎银子。

“大姐,你干吗呢?”

便听徐书怡笑着回答道:“涛哥儿上门来给我拜年,我做长辈的,总要给点压岁钱不是?”

“不是......”徐月菊怔愣过后,连声拒绝:“不要,不要,压岁钱哪有这么多的?”

徐书怡拿起她的手,将荷包硬塞到她手中:“不是还有放哥儿和勇哥儿的份嘛。好了,你别跟我啰嗦了,去瞧瞧妹夫。”

徐月菊捏着荷包,知道大姐是想着法儿在帮她,心里着实感激不已。

不巧,姐妹俩之间发生的这一幕温情被方氏瞧见了。她并没有看到徐月菊递钱的场景,因而原本就对徐月菊一家存了膈应的她,见到婆婆又塞钱给他们,心里头愈发的不快。

方氏憋了整整一天,别人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注意她,但崔庆森就不同了。临睡前,他问道:“芬儿娘,你怎么了,我看你面色有点不大对啊?”

方氏转了个身,闷闷地道:“没事,睡觉吧。”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丈夫和自己根本不是一路人,跟他说再多,又有什么用?说的越多,反倒是自己受气越多!既如此,还不如不说!

男人性子粗,听她说没事,崔庆森也就放下了,转而喜滋滋地提起另外一件事来:“七叔公那儿有消息了,说出了年就让我帮着收茶。日子过得真快啊,南山上的茶马上能采摘了。”

按崔庆森的想法,他把这事一说,身旁的妻子肯定得高兴。不料,方氏像是没听见他话似的,面靠着墙壁,一句话也不说。

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崔庆森轻轻推了把方氏,脸凑上去道:“芬儿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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