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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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先生咳嗽了一声:“小王爷,在下也曾当过他几天先生,颇了解她的性子,青翧离不开他爹娘,小王爷把她接过来,只怕不妥。”

熊孩子:“那还不容易,连他爹娘一块儿接过来不就得了,就住在我的王府里,以后他天天陪我玩。”

青翎真想下去踹他,这熊孩子真是异想天开,为了让自己陪他玩,就想连自己一家子都接来,还有比他更任性的吗。

严先生也没话儿了,跟个任性的孩子讲理,根本讲不通吗。

陆敬澜道:“小王爷可还记得那天青翧的话?”

熊孩子:“记得啊,他说来京里串亲戚的,不就是你们家吗,不然,我怎会跑你家来找他。”

陆敬澜:“那小王爷可还记得,青翧说他家是做什么的吗?”

熊孩子想了想:“好像说是种地的,不像啊,他这么聪明,没道理他爹是个笨蛋。”

青羿差点儿忍不住捶这小子,他爹怎么笨蛋了,他爹是是世上最好的爹好不好,却知道自己要是动了手,不止胡家,只怕舅舅家连陆家都得完蛋,这小子可是安乐王。

陆敬澜点点头:“圣上自继位以来便极重农桑,一再下旨轻徭薄赋劝课农桑,就是想解天下众生的饥馁之苦,若小王爷为了一己之私,把青翧一家接来,岂不有违圣意。”

陆老爷吓了一跳急忙喝道:“敬澜胡说什么呢,圣意岂是你一个黄口小儿能妄论的。”

陆敬澜微微躬身:“敬澜莽撞了。”

青翎也有些紧张的,熊孩子要是能讲理,哪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儿,陆敬澜这些话可是真正的大道理,这熊孩子能听得进去才有鬼,弄不好一使性子,把陆家的寿堂砸了都可能。

不想,青翎这次却猜错了,熊孩子没发怒,只是看了陆敬澜一会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他家既是种地的,若是我把他们一家都接来,地谁种啊,父皇常跟我说,凡事三思而后行,不可荒唐行事,而且,这个鲁班锁也太简单了些,我都能解开,他那么聪明,肯定难不倒,我得去找几个更难的才行,等我都解开之后,再去找她比试,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说着把自己手里鲁班锁塞给青羿:“把这个给你兄弟,你跟他说,我现在用一个时辰就能解开的,他要是解不开可是输了。”然后转过头对陆老太爷:“今儿搅了您的寿宴,回头我叫人补上寿礼就当赔罪了。”

陆老太爷忙道:“不敢,不敢。”

熊孩子不耐的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这些人真真的不痛快,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非拧着来,没意思的紧,走了。”转身出去了。

青翎忍不住好笑,从今儿的事儿看来,这熊孩子还真不能算蛮不讲理的类型,而且,从他的言谈举止中,便能瞧出来,皇上虽宠溺这个老来子,该教的道理却没落下,上次在宝通当,他不是还拿银子赔给人家吗,可见他心里有一定的标准,只不过年纪太小,地位太高,做起事儿来难免荒唐,却也并不一味胡来,说混世魔王有些过了,至多就是个熊孩子罢了。

正想着,忽感觉表姨看过来的目光,青翎微微低头,她可不想跟表姨解释这些有的没的。

她不想解释,陆老太爷父子哪会不问,等一送走安乐王,陆老爷看着青羿道:“你家的青翧也来京了?我怎么不知?”

青羿道:“青翧是跟着青翎来的,只待了一天就说想家,舅舅便差人送他家去了,故此,没来得及过来给表姨表姨夫见礼。”

这个理由倒说得过去,陆老爷点点头:“青翧年纪小些,离不开爹娘也是有的,却,到底是男孩子,也不能总恋着家,回头我给你爹写信过去,家里虽好,只怕耽误了念书,倒不如一并送到京里来,跟你们一处进学,有严先生教导,将来必成大器。”

青羿愕然,青翧可是最不喜念书的,让他来京跟严先生进学,还不如杀了他更快些,更何况,根本就是青翎干青翧什么事儿啊。

不过,也不能推拒表姨夫的好意,反正表姨心里明白,这事儿怎么也能搪塞过去,先过去眼前再说,想到此便道:“青羿替青翧谢表姨夫。”

陆老爷点点头,心里着实有些纳闷,胡家自己是去过的,那几个孩子里,也就青羿瞧着是个念书的材料,至于小的那个,连印象都是模糊的,就记着跟胡家的二丫头,从外头跑进来,晒的黑黢黢的两个孩子,没瞧出多聪明啊,莫非自己记差了。

不过,敬澜这几句话虽有些大胆,却也是胸有丘壑言之有物,才不过十五,便能言人所不敢言,着实叫自己这个当爹的骄傲,也没白费了这些年对他的教导跟期望,这孩子是个能成大事的,尤其如今身子骨也结实了起来,等将来从科举出仕,青云直上也是指日可待。

还有胡家那个孩子,若果真如此聪明,也不该耽搁了,看来自己今儿晚上得去妻子屋里坐坐了。

安乐王走了,戏也开罗了,真是陆敬澜说的,都是些没意思的戏,什么麻姑献寿,双祝寿,最后是一出满床笏……好在唱的是昆腔,伊呀呀呀的听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时席散了,青翎还说去寻舅母回去,却给表姨拦下,拉着她的手笑道:“寻你舅母做甚,刚我跟你舅母说了,让你在我这儿住几天,咱们娘俩也说说话儿,衣裳东西我叫婆子跟着小满去拿了,这会儿估摸都搬回来了,走吧,也不用住客居,敬澜旁边的小跨院空着呢,你们兄妹俩投缘,你住在那儿正好,离着我那儿也近便,倒正合适。”

不由分说拉着青翎走了,青翎想推拒都开不了口。

青翎自己越发纳闷起来,自己明明就是想跟陆敬澜撇开干系,怎么反倒越来越近了,都快住一个院子里了,比在胡家的时候都近。

再有,自己不就解了个鲁班球吗,怎么就招上了个熊孩子,看来自己跟京城八字不合,得赶紧家去的好,省的麻烦越来越多……

☆、第39章

苏氏安置好青翎,刚回了自己的屋子,心腹婆子便笑眯眯的道:“刚老爷跟前儿的人来传话,说今儿晚上在夫人这儿用饭。”

苏氏先是一喜,继而叹了口气:“你瞧着,老爷一准儿是来问今儿安乐王的事儿,不然,哪会进我的屋子,若不是敬澜争气,这陆家只怕连我立脚的地儿都没了 ,说起来,我倒羡慕月娘,不管胡家如何,却夫妻恩爱和睦,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儿,且儿女双全,不像我就生了敬澜一个,身子骨还不结实,这些年差点儿愁死我,若敬澜有个万一,可叫我怎么活呢,如今我方明白指望谁都是个空,唯有儿子才是真的。”

婆子忙道:“夫人快别这么说,仔细隔墙有耳,回头叫人听了,不定要在老爷跟前儿嚼舌头说夫人的不是了。”

苏氏哼了一声:“他早就不待见我了,你算算,多少年不在我屋子里歇了 ,在他眼里我这个夫人还不如陆府的管家呢,管家至少得用,我就是个没用的摆设。”

婆子叹了口气:“夫人快别钻牛角尖了,谁家不是这么过的,男人生来就是喜新厌旧的性子,莫说咱们这样的大宅门,便是寻常老百姓家里的汉子,不也是稀罕外头的婆娘吗,手里得几个糟钱儿,就惦记往窑,子里头钻,老爷难得来一趟,夫人若冷着脸子,冷了心反倒便宜了那些狐狸精,夫人不若趁机笼络笼络,到底是夫妻,跟别人的情分不同。”

苏氏道:“他何曾有心,得了,你去跟小厨房说,让预备几个老爷爱吃的菜。”

婆子答应一声,叫了丫头出去传话,转过身来又道:“夫人也该好好打扮打扮,说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总穿这么老气的颜色,瞧着暮气沉沉的,倒不如鲜亮些。”说着进去拿了件衣裳出来:“依着我,夫人就穿这件儿。”

苏氏一瞧,是件儿淡藕色的,不禁摇头:“这样青嫩的颜色,若十年前穿着还成,如今要是穿了,不成老妖精了吗,使不得。”

婆子:“这衣裳的眼色分什么嫩老的,夫人可记得,八月里去胡家接咱们少爷的时候,胡家夫人穿的可是件儿粉的,比这件儿还鲜亮,你们姐妹一般年纪,她穿得,夫人怎么就穿不得,且夫人肤色白,穿这个颜色最好看,您先穿上试试,不成再换下来就是了。”

说的苏氏动了心,迟疑的点点头,婆子忙服侍着她换了,又重梳了头发,收拾妥当,扶着她站起来到屋角的大穿衣镜前:“夫人瞧,这么一打扮,瞧着跟未出阁的小姐差不多了。”

苏氏噗嗤一声笑道:“胡说,三十了,还未出阁呢。”说着对着镜子照了照,这几年操心儿子的病,吃不香睡不着的,倒有一个好处,并未发福,仍是维持着做姑娘时的身材,穿上这件颜色鲜亮的衣裳,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像自己未出阁的光景。

那时候跟月娘两人每日里在一起谈诗论词,绣花弹琴,斗草簪花,好不快活,转眼间便风流云散,嫁了人,方知女人最好的时候便是在闺阁里做姑娘那几年,等嫁了人剩下的便都是烦恼忧愁了,烦恼婆家琐碎的家事,忧愁丈夫的冷落,再没有当姑娘时的快活。

只不过,到底三十了,再穿这样的衣裳,她自己都觉不自在,叹了口气:“还是穿那件酱紫的吧。”

话音刚落就听丈夫的声音响起:“穿这件好看,还换什么?”

苏氏一愣,侧头正瞧见丈夫不知什时候进来的,站了多久,盯着自己的目光,让苏氏一张老脸都有些火辣辣的,不禁嗔道:“老爷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连点儿也没叫人知会一声?”

那似笑非笑的样儿,倒让陆老爷想起当年刚成亲的时候,忍不住笑道:“我又不是外人,来夫人这儿还用知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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