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老四离家也正好,你在我这好好养几天,他一个爷们哪里懂得照顾你。”
徐老夫人在宽她的心,怕她添离愁。
惋芷明白的,感激朝她笑,小声道:“四爷待媳妇很好。”
徐老夫人高兴的笑了起来,慈爱看着她不语,直看得惋芷整张小脸通红,才跟她说起家长里短还有与徐家交好的世家。
惋芷听得有些头晕,实在绕起来太多,有些还是在认亲时没有过来的。
“这些听着是复杂,可也不难分清,以后缝节送礼的你就到我这来,帮我一起理礼单再多见见就很快能对清楚。”徐老夫人看出她的窘处,安抚她。
这是要指点她为人处事,惋芷对她越发感激,郑重点头应是。
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徐老夫人又是开怀大笑,是一百个满意。心里暗道年纪是小些却是通透上进的,老四身边总算有人能知冷知热了。
从这日起,惋芷就跟在徐老夫人身边,服侍她日常起居,听她说些徐禹谦小时候的事,帮着她一起整理园里花草。
她也终于见到了徐四爷所说的那双小鹿。
喜欢在后院吧嗒吧嗒的抬蹄子散步,初见她时一避三尺远,是很像刚见着徐四爷的她。惋芷那整日都是笑眯眯的。
槿阑院后园要建小楼,惋芷就给程氏去信,要王妈妈送盆栽的事缓一缓。又想到兄长与堂兄也要下场,在信中关切近况,要她帮忙叮嘱着些兄长,近些日子就别熬夜看书。本想提徐禹谦外出之事,又怕继母要多想或生不满,三思后还是作罢封了信让玉竹跑腿。
宋府自从二房接连出事,就没有消停过。
程氏接到信,见惋芷一切都好,姑爷还要给她建暖房建小楼的,乱糟糟的心总算有了一丝平静。又亲自拿着信去寻继子,让他看妹妹对他的关切。
宋承泽内心欣喜,面上淡淡的把信交回给程氏道:“母亲回信时帮我带一句,要妹妹多注意身体。”
继子总是板着一张脸,程氏早已习惯,笑着又叮嘱他几句带着丫鬟婆子呼啦啦的走了。
待她一出门,宋承泽看着手边的书走了神,然后就径直回寝室。
他身后的小厮莫名奇妙,“爷,您不看书了?”又看看天色,“可是要传晚饭?”
“睡觉!”
宋承泽扔下两字,就钻了被窝。
小厮站在内室无语良久,睡觉?!这才什么时辰……于是,记挂着妹妹之言的宋承泽大半夜就睁开了眼,直到天发白眸子里仍一片清明。
宋二老爷被责令在家思过,又因严瀚的心思怄得把自己关在书房两日,眼看儿子会试在即,他也无法再保持沉默。
第二日一早,他赶在宋大老爷出门上衙前见他。
宋大老爷那天也是被他气狠了,嘴里说着不管二房的事,心里却焦虑得很,实则也在朝中注意着此事。如今见着弟弟下巴乌青的胡根,双眼也凹了下去,一看就熬了许久,什么气也都散去。
“又不是多难过去的坎,你怎么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爹娘泉下有知可不得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宋二老爷神色蔫蔫的,突然撩了袍子就跪倒在他面前。“大哥,先前是弟弟不是,可如今你侄儿眼看就要下场了,身子也还没有恢复元气。弟弟实在是怕他要这科要毁,大哥要再是不拉弟弟一把,弟弟这一房也就无望了!”
宋大老爷被他吓一跳,听他语气哀凉又颇为感触。“你还是先起来吧,你的事我已经在打听着了,也有下步的打算。”
“大哥,我想过了。大理寺卿是严阁老的人,此事其实只要他能给严阁老说上几句弟弟的好话,兴许弟弟就回去当差了。皇上可是极看重严阁老的。”
闻言,宋大老爷脸上怜惜的神色瞬间化做严肃。
严阁老?
严阁老可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官声极不好,做的事哪件不是让人又惧又怕。
这样的人,哪里是能去求的,沾上一点,就怕要再也还不清这个情了!
宋大老爷心思百转千回,见弟弟跪在地上眼角闪着泪光,又开不了口要拒绝。
论弟弟做出的事,也只有像严瀚那样的人才会有雷霆手段使黑变白吧……他心头猛然跳动起来,袖子下的手攥起。
宋承睿毁了身子,这场考能不能去都是未知,更别说要中榜,再下场就得三年。如若弟弟的官途再不顺,父子俩身上还有那样的污点……宋大老爷想得也生了害怕,弟弟一脉指不定真要就此毁了。
他站了许久,最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这事我得好好想想,就是要通过严阁老,也不该是请大理寺卿出面。你快回去收拾好自己,我先到通政司去。”
宋大老爷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越过他往外走,心里的犹豫随着步伐变得坚定。
宋二老爷又跪了好会,才跄踉着站起身,环视了一圈正房的厅堂,突然唇边勾了抹阴且厉的冷笑,不紧不慢的往家去。
程氏本要送丈夫出门的,见小叔来了自当是回避,就一直躲在次间槅扇后。两人说的话她也听得分明,听着丈夫离开了,小叔却没有动静,她不由得就偷偷从缝隙去窥外边情况。宋二老爷起身后的笑就那么不措撞入她眼里,惊得她手脚冰凉立在槅扇后僵了许久。
小叔的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这日,到颐鹤院给老夫人请安的少了江氏。
惋芷在旁边茶房泡茶,就听得徐老夫人与传话的婆子道:“你回去告诉她好好打点,光霁下场考试的事要紧,我这不用她操心。”
明天就是会试了,也不知道兄长准备得怎么样。
惋芷想着将滚烫的水冲入茶碗,盯着随水打转沉浮的茶叶在心里默算日子。
离四爷出门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怎么也没有送个信回来?
这些天她其实也没有怎么睡好,总是要碾转到很晚,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认床的毛病。
那边婆子已经应声退下,惋芷敛了敛思绪端上描金海棠花纹的托盘往厅堂去。
先给徐老夫人上了茶,又给二房三房夫妻各上一杯,再吩咐着丫鬟给侄子侄女们上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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