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傍晚前的暖阳煦然微暖,斜斜照进裕王府的书房里头,言朔立在窗边看着窗外府中被阳光泼洒着的花草奇石,负在背后的手上,拿着一封展开的密信。
云销站在言朔的身后,道:“北方契丹蠢蠢欲动,怕是边境早晚会有一场大战。”
“本朝自立国以来,与契丹之战便没有真正停休过,每隔几年,总是与契丹有一场大战,何时安定过呢。”言朔唇边的笑意有些嘲讽,说是泱泱大国人才辈出,却历来摆不平他们口中的区区蛮夷。
“黎先生说朝中向来主战者多,又有英武伯骁勇,一旦边关的局势紧张,怕是会毫不犹豫地点兵派英武伯出战抗敌,如此一来王爷想做的休养边关民生便成了空谈,更遑论互市。”
“关外荒僻,物产稀缺,是以才导致边关不断的战事,只有开通互市,接纳他们,给他们一条能够不劫掠,不死伤也能换得物资的路,让他们也享受到天下太平带来的安宁,方能使他们放下刀剑,在促使他们与汉人通婚,这般才能够真正换得边境的安定。”
上一世,朝中内斗步步惊心,顾及不上与契丹的战事,由着朝廷一味主战,对契丹步步紧逼,才导致后来契丹的拼死进攻,便就是在覃晴死后,他收拾完言彤与其余党泄愤之时,边境的紧急战报便传到了他的御案上,叫他匆匆点兵御驾亲征,鏖战一年有余,方摆平了边关的战事,也就是那一年多的时日里头,他与边关老将的闲谈里慢慢参透了这一些道理,可他却无力实施。
只因……
言朔的眼前突然映入一个纤弱娇美的身影,看着她带着丫鬟沿着花坛石子路便一路走来,对着摆在那里的一盆盆秋菊指指点点,然后后头便有丫鬟上来将一盆开得正好的秋菊给搬在了手里。
☆、第119章
这是在做什么?言朔的眸光微微一柔,看着那纤弱的身影微微侧过身来,凝脂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阳光,晶莹剔透。
瞧着还能带着丫鬟在府里忙活的样子,果真中午用膳时的那一盏老参汤是个管用的,他可是记得清楚,上一世她进府的时候也是这般纤弱的模样,每每敦伦之后,总是面色苍白摇摇欲坠,风一吹就能跑了似的,也是他当年不知循序渐进,真是不知那六个月的孩子是怎么怀的。
秋风迎面吹拂,穿过树丛花间,扬起了佳人耳畔的发丝贴服上脸颊,半掩住了那娇丽的侧脸,看得人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替她拨开。
“叩叩叩。”
几声恭敬的敲门声响起,云销收了在言朔身后望出窗去的眼神,转过身去开了书房的门,只见是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端着一碗冰糖燕窝。
云销的眸光微沉了一下,踏出了门去说了几句,然后单手接了那小厮手上的托盘进屋来掩上门,几步行至言朔的身后,出声道:“王爷。”
“何事?”言朔侧过身来,看了一眼云销手中的东西,道:“这不是该送到王妃那里去的东西么?送到本王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王妃歇晌起来又使性子不肯吃了?”
覃晴于膳食上向来有些随心所欲,若是一副健壮身板他倒也闭上一只眼睛,却偏偏是个风吹几下就要扛不住的,他岂能由着她来?非要扳正了不可。
云销道:“回王爷的话,这是厨下送到王妃屋中的时候叫暗中截下来的,已是送去唐大夫那里验过,下的是凉药,只需连下三次,便能彻底损伤女子的躯体,便是事后再寻良医,将来也是不好生养。”
“皇后?还是言彤?”言朔的眸底一片寒霜,垂眸盯着那放在檀木托盘之上的瓷碗。
“是皇后娘娘的人。”
“呵。”言朔冷笑,倏地伸手拿起那盛着燕窝的瓷碗狠狠掼在地上。
新妇才方进门,宫里头便是忍不住了?怕他府中诞下皇孙好在御前争宠吗?还是好寻正经的由头往他府里塞人?
言朔压抑地暗吸一口气闭上眼眸,“不许那人再近王妃一步。”
“是。”
如言朔这般的皇子身份,那个府中没有别家安插的眼线,可聪明的做法绝非是抓一个杀一个,而是养着,然后盯起来,这样才能够把想传达出去的消息传达出去,同样的,也免去时时堤防寻找新的细作的麻烦。
言朔沉沉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眸,问道:“今日之事,有没有被王妃房中之人察觉到?”
覃晴不蠢,燕窝送去了又换,并不难察觉其中的问题。
云销道:“王妃歇晌起来说没胃口,只喝了半盏香茶,是以将燕窝换出来之事王妃屋中的人并未察觉。”
“这样便好。”言朔暗松了一口气,“盯紧了那些人,但小心不要叫王妃察觉。”
他此生最大心愿不过是为她建造一座世外桃源,那些尔虞我诈之事太过龌龊,他不再想叫她沾染,只愿她在他的庇护下平安喜乐,不再去看那些她不想看到的事情。
“是。”云销应了声,可又不由自主地去看言朔捏在手中的密信,问道:“王爷,北方边关一事还是要早做打算,王爷打算如何?是否要叫黎先生他们过来及早商量对策?”
言朔面上的寒霜微收,将手中的密信折拢,伸手拿了桌案上的火折子点燃了便扔进了桌上的空着的瓷笔洗里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若想成事,还需徐徐图之,且让黎先生他们先商量着,本王……”
言朔瞥了一眼屋角的漏刻,“一切还得待本王七日后上朝再能实施,你且去,本王回屋陪王妃用膳。”
云销暗暗瞧了言朔一眼,躬身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0章
夕阳斜照,很快便收尽了最后的意思光辉,华灯初上的时候,覃晴才回了院子,方进门,便瞧见言朔在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搁在屋中的古琴上,听见她回来的动静,便转过头来浅柔一笑,
“花可选好了,要不要本王叫人去宫中的暖房再取两盆出来?”
覃晴摇了摇头,再两日就是要回门的日子,温氏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虽然懒怠动手摆弄,却是喜欢看,可自出了宁国公府搬到了那处宅子,府中的奇花异草自是比不得在宁国公府时的,是以覃晴看到王府中点缀了满府的秋菊,便想着寻几盆好的准备起来,等回门那一日给温氏送去。
“那便过来用膳吧。”
言朔伸手牵了覃晴往桌边走去,便有丫鬟过来撤了桌上的香炉茶水去,往外招呼等在外边的丫鬟传上膳来。
覃晴跟着言朔在桌边坐下,瞧着丫鬟们将桌上撤干净,雪白的抹布拂过桌子,心中便不由得的有一些不自在。
今日回府的时候她在车上一时心绪激动,便说出了想生孩子的心事,当时不过是见了言彤后的心绪波动,却是不想给了言朔的好机会,回了府中用了膳,便色急了一般将她压在了桌子上,拂落了一地的杯盘,等“生完孩子”的时候,屋中早已是一片的狼藉,不知是桌上杯盘拂落,床帐上一片混乱,便是多宝格上的古董瓷瓶都脆了一两个,真真是……
“怎么了,又在想什么?”言朔瞧着覃晴耳根微红的模样,又扫了一眼桌上,只有意出言撩拨,“可是在想咱们的“孩子”?”
无耻,流氓。
覃晴羞恼地瞪了言朔一眼,“食不言,寝不语,王爷且用膳吧。”
“行。”言朔挑了挑眉,看着丫鬟将饭食摆上,从丫鬟的手中接了大半碗的米饭递到覃晴的面前,“听下人说你下午起来没用什么东西,晚上还要多吃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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