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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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晋疯了一样地跑过去,使劲按着墙上的龙珠,但墙壁毫无反应。

他死死握住剑,手上青筋爆出,怒着扯下面具,回到门口,将封临嘉从人群中揪出来。

“本王令你打开!现在!”

封临嘉惊道:“你是谁?”

“睿王!我三叔被困在里面,要是他出事,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封临嘉看着几乎陷入癫狂状态的宁晋,手足无措地解释道:“这只是一间密室,里面没有任何机关,平常只是作储物用。不过…暗室的开关是沙漏设置,需在一刻钟后才能重新开启。”

宁晋咬着牙将封临嘉推开,提剑就冲门上砍去,可砍了几下都毫无动静。

为首的人把何湛推到一个死角中去。

他还要比何湛矮些,看身段还是个少年模样,刚刚下手的时候却狠绝得厉害。他手中的刀朝着何湛的腿就扎过去,何湛滚着躲开,刀锋入地,可见这一记当真是要废掉何湛的腿。

何湛险险躲开,却被另外两个人捉住,踩着肩膀就给他按在地上。

何湛眼见这人又要挑断他的脚筋,大喊一声:

“韩阳!”

那天在梅山被刺杀,他回去之后就细细回想一番,前世韩广义叛变,韩广义在京都的韩家亦被下狱,韩阳是韩广义的嫡子,他若侥幸被护佑住,未能入狱,那京都最好的去处就是皇陵。在这里充当守陵人,隐姓埋名,衣食无忧,还能避免追杀。

加上景昭帝登基后,大赦天下,官府也再也没追查韩阳的下落,如此他便成了那只漏网之鱼。

为首人的手顿住,片刻后,忽地哼笑一声,将脸上的白面具摘下,露出一张少年的脸,只是这张脸上多了几分老成的狠色。

果然是韩阳。

“还以为忠国公做得亏心事太多,不记得我了呢。”

何湛没回答,使劲儿挣扎着。韩阳不怕这个瓮中之鳖再作什么乱来,令两个手下放开他,何湛捂着腰间流血的伤口退至墙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杀了我,你们也逃不出去。”

“我没打算活。我的家人都死了,我也该随他们去了。只是你,该为我爹偿命!”

“你爹叛变,背叛大靖国,我做错了什么!”

韩阳怒道:“少骗人!狗皇上谋权篡位,我爹为了先皇忠心耿耿,你这个走狗!叛贼!你才背叛了大靖国!”他言辞激烈,如热油一样浇在他心头火上,复仇的火焰欲烧欲烈。

“你杀了我有什么用?跟你说的一样,我就是个走狗。你死在这里,你真正的仇人逍遥快活,而你们韩家就要绝后了!”

韩阳阴狠地笑着:“我不怕。韩家军的人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他们会杀了卫渊侯,将他开膛破肚,五马分尸,把他的头颅悬在城墙上,让他跟我爹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韩阳握着刀走过去,一把拽住何湛的头发,冷着声音说:“一会儿我就拖着你的尸体出去,让你对着西南方向磕头认罪!”

韩阳手中的刀尖儿抵到何湛的心脏处,眼睛里带着疯狂的快意,阴森森笑着:“别怕啊何湛…疼得话就叫出来,万一外面的人能听到呢?不像我,我爹死了,我连他的尸首都没能见着,只能立一个衣冠冢。”

“韩阳,我救过你的命。”

三年前的韩阳还没那么高,要跳得很高很高的才能看见何湛,一边冲他挥手,一边喊着:“何湛!何湛!你来送我啦?”

第86章 因果

封临嘉冒死将宁晋拦住,他未曾想到宁晋的力气这样大,即使是用剑,都能将墙壁劈得碎烂。

“睿王!睿王!万万使不得,使不得!这是皇墓,万不能乱动的!”

宁晋红着眼,看着墙上已经被砍得碎裂的龙形,弃剑开始用手捶门:“叔!何湛!回答我!”

手骨捶得血肉模糊,赤色如同颜料一样,在白金色的雕画添上触目惊心的一笔。

“别怕。”

宁晋僵住,屏住呼吸,以为自己是幻听,却听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都快听不见了:“我没事。”

宁晋已经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可是它还在不断地颤抖着,宁晋贴着冰冷的墙壁,听到何湛一遍一遍说着:“我没事。”纵然是这样的时候,也是何湛在尽力安慰门外的他,让他放心。

宁晋眼眶发红发热,一刻钟的时间如同漫长的黑夜,让他浑身发冷却又看不到一点光亮。

封临嘉估算着时间,一刻钟后,再次按动墙上的龙珠,暗室门缓缓打开,宁晋躬身冲进去,就见暗室一侧的两个白面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血流一片,缓缓在地上蔓延着。

何湛倚在墙角处,嘴唇发白,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少年,见起伏的胸膛,应该是活着的。

宁晋几乎是跪在他的面前,不敢贸贸然动他,哑声问:“受伤了吗?”

何湛穿着黑色的衣袍,他看不见何湛哪儿处受了伤。何湛摇摇头:“没有,只是闷得太久了,有些呼吸不畅。”

封临嘉走过来,何湛将韩阳交给他,由宁晋搀扶着起身。

宁晋摸到他腰际濡湿一片,低头就看见满手都是血。他一阵窒息:“血…”

何湛安声说:“皮肉伤,回去包扎一下就好。”

何湛见宁晋不肯相信,趁着暗室中无人的时刻,往他脸颊上吻了吻:“臣就是走不动路了,劳主公背臣回去,可好?”

宁晋一直提着的心方才回落一点,将何湛背到背上,往墓室外走去。

守陵人见宁晋出来,皆右手按胸,单膝跪地:“参见睿王。”

宁晋的眼冷冷扫过被守陵人抱着的韩阳,对封临嘉说:“杀了他。”

“留他一条命吧。”何湛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只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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