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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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捐银子最多的能当会首。”

“该不会是官迷,为了当会首连祖宗家产都不顾了吧?”

“我看还真说不准,不然沈家家大业大,要不是为了这,何尝需要抵押家产。”

胡家捐出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成功堵住了青城所有人的嘴。不仅如此。愧疚之下他们下意识地站在胡九龄这一边。这会欠他银子不还的沈金山,便自觉站到了这些人的对立面。

不过毕竟沈金山也捐了那么多银子,一开始这样想的人还不是很多。可是随着时间推移,眼见沈府大门始终紧闭,别说沈金山人了,连个多余人影都没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此事。

“指不定还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会拿不出银子又舍不得铺子,干脆窝在乌龟壳里不出来。”

站在自家马车前,胡九龄放任事态发展。听着周围越发人声鼎沸,各种对沈金山不利的论调传来,他心下暗自满意。

这些市井百姓,尤其是前面说得最厉害那几个,在前面沈墨慈诬陷阿瑶时,也曾这样站在胡家门前上蹿下跳。那些话他记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曾想过让这些受些报复。可这念头刚升起来,就被他迅速摁下去。

胡家是开门做生意的,主要是从这些人身上赚钱。要是把他们都得罪了,那整个胡家也就完了。不仅如此,得罪所有百姓,把他们推向沈家,那岂不是正如了沈金山的意思。

否定这个念头后,他很快想到另外一点。沈家能利用这些人,难道他胡家就不能?虽然他不会像沈家姑娘一样肆意制造谣言,但沈家把柄本来就多,随便找几个就够他们受的。

所以刚才沈金山提议先回沈家拿房契时,他并没有拦住,提议说让个下人去取,或让沈家人送过来,而是安安稳稳地把他送到沈家门前,客客气气地请他下去。然后在马车上等候时,他早已吩咐跟随的下人回家调人,暗中推波助澜,让更多地人前来沈家门口。

胡贵那些人培养的还真不错,这才多大会功夫,放眼望去沈家门前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单看阵势比之前两次在胡家门口时也不遑多让。

沈金山也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是时候了,胡九龄走上前,张开双臂往下压,做个嘱咐大家安静的手势。

“大家且冷静,听胡某说一句。”

人群逐渐冷静下来,胡九龄脸上半是无奈半是感激:“各位乡亲父老为胡某鸣不平,胡某感激不已。只是你们实在误会了沈兄,这次所欠银两并非因为沈家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与我胡家有过协议的蚕农因这场倒春寒改投沈家,沈家承诺他们负责毁契所要支付的银子。”

城中百姓虽然大多数不再种桑养蚕,可对于乡下发生之事却是有所听闻。这会听胡九龄道明原委,他们很快明白过来。

“这事我知道,沈家包揽了州府的黑炭,以此为要挟,逼迫那些蚕农们改掉契约。”

“沈家狮子大开口,直接要去了七成纯利润。我在乡下的亲戚说,这波春蚕基本白忙活。”

“养蚕的过完年就开始忙活,那可都是人家血汗钱,沈金山就这么要去七成?”

原本这些老百姓还只是念叨沈金山败家,这会听他连血汗钱都贪,众人可算是打心底里恨上了这个人。

卑鄙、无耻等等不好的词从周围传过来,胡九龄没有再劝,而是略带疑惑地看向沈家大门口。都到这份上了,沈金山怎么还没出来?难道自己预估错了,他脸皮实际上比想象中还要厚?

不应该啊,就算是为了当会首,这会他也得装装样子。

莫非他藏在府里,憋什么坏招?想到这种可能,胡九龄脸色微变。

胡九龄真的想多了,从大门口刚开始来人时,沈金山便已经预料到形势不对,想赶紧出来。可刚走到前院门口,他便被孙氏拦下了。

“老爷莫非真想拿妾身的陪嫁铺子去抵债?”

“夫人的陪嫁?”沈金山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恍然大悟:“你我夫妻一体,日后沈家的一切都是孩子的,夫人还跟我计较这些?”

孙氏对沈墨慈的提议尚存几分犹豫,即便沈金山名声坏了,他依旧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即便他宠妾灭妻,有他在她就心安。所以回来后她仔细想了想,只要沈金山还有诚意,她愿意继续跟他拧成一股绳,把面前难关熬过去。

可他片刻的怔愣,以及随后理所当然的口气,却让她彻底心凉。

“缫丝铺子是妾身陪嫁,嫁妆单子上写得清清楚楚,老爷想赔胡家可以用别的铺子。”

换别的铺子岂不是要亏更多,沈金山万分不愿,向来柔顺的孙氏也一反常态地坚持,就这样夫妻俩在前院垂花门处僵持起来。

☆、第71章

作者有话要说:已替换,

昨天点进来却没看到更新的小天使们辛苦了,紧接着还有一更呢。

“夫人且听我说,如今我刚当上会首,而胡九龄捐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却什么都没捞着,这事换谁心里会高兴?这些年胡沈两家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胡九龄一直在跟我别着劲……”

“是你一直跟胡九龄别着劲吧?”孙氏反唇相讥。

换往日她绝对不会这样直白,可娘家几乎被毁、自己的陪嫁又要被拿出去抵债,这几乎摧垮她人生的两件事,放在沈金山那里却好似完全不值一提。那种完全不在乎的态度,成为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早已习惯了孙氏的柔顺,这会沈金山难掩惊讶。

“夫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不等孙氏反应,他强压下一口气,无奈道:“好,随你怎么说,但胡沈两家关系不亲近是明摆着的,如今胡九龄心下不忿也是不争的事实。若是我公然毁掉契书,他岂不会趁机狮子大开口?”

“还不是怕多花钱?”孙氏冷冷道。

“若是多花点钱能解决这事,那还算好的。你知不知道刚胡九龄怎么说?这契书可是当着小侯爷面签下的。现在若是我毁契,他直接不认账要我全赔银子,到时候募捐的军饷拿不出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别说会首,连咱们全家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两说!”

前面的吵嚷声隔着围墙传进来,听着声音越来越高,有些辱骂之言甚至清晰的传到耳中。气愤又焦急之下,沈金山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胸膛中吼出来,连带着唾沫星子朝孙氏脸上扑面而来。

终于孙氏被他的怒气震住了:“可那是我的嫁妆。”

“你我夫妻一体,”见她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沈金山无奈:“大不了我再赔你一处铺子。”

赔?就他那铁公鸡性子,赔偿得等到猴年马月?还不是一拖再拖,拖到最后不了了之。

本被震住的孙氏回过神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能不能换其它铺子,归根结底还是胡老爷说了算。妾身随老爷一道出去,先问问胡老爷,若是不行就按老爷说得办。只是这样,还请老爷多带张房契。”

“夫人这是在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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