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有点冒险?”
“风险越大收获越大,值得一试。”
谢梧刚想问,门外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春福那张圆脸笑眯眯的出现在门边。
“见过三位殿下。”德仁殿总管太监捧出一张圣旨,“福王殿下接旨。”
萧元河老实跪好,圣旨下来,说明宫里受到了压力。
“尔等胡做非为,责令入宫受询,不得有误!”
字越少说明皇帝越生气,但是萧元河很会解读这道圣旨,彻底放心了,他接下圣旨,对谢澈笑道:“六哥,我说什么来着?”
谢澈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两人打着哑谜,气得谢梧抓腮挠脸,方星离淡淡一笑。
*
宣侯府,门外马蹄声声,皇城金吾卫包围了整座府邸,府内一片狼籍,精心布置的佳节宫灯落了一地,奇花异草被人踩踏,泥土也被掀起,残花落满地。
丫鬟们尖叫着四处逃窜,怕跑慢了被那些粗鲁的兵士抓住问话,答不上来还会被带走。
“你们这是干什么?”老宣候气得雪白胡子翘起,“还有没有天理了!陛下呢?本侯找陛下申冤去!”
“老侯爷稍安勿躁,若搜不出逃犯周绪,自然给您一个说法。”赵笙笛衣着整洁站在大门边,悠然摇着折扇,看金吾卫搜查。
“放肆!宋家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指手划脚。”
“这么说,周绪就是府上了?也是,昨日他越狱逃脱,必然不敢在周府,他是宋府的女婿,不来投靠会去哪里。你们仔细搜,别让他跑了!”
“是!”
“老侯爷,本官也是奉旨追查,陛下大怒,已拿了福王殿下,如今就剩周绪在逃,您若知情赶快报来才好啊,我也不想与宋家为难。”
老宣侯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白一翻,阙了过去。
“老侯爷!”
周围又是一阵混乱。
垂花门后,宋晏急得团团转,昨夜不但没杀了萧元河,也没抢到周绪,他惹下的弥天大祸如何能让赵笙笛带着金吾卫来查,他一查,宋家就完蛋了!
“世子,老侯爷晕倒了!”
“什么!我爹呢?叔父呢?他们没陪在祖父身边?”
“侯爷一大早接旨进宫去了,二爷还在城外搜查。如今府里只有您能做主了,我们该怎么办?”
“张家人来了吗?”
“张二公子在路上了,就怕他斗不过赵大人。”
“不是大公子来?”
“那边传信说大公子陪大小姐到普渡寺上香。”
“赶紧把平日里跟周绪来往的东西都毁掉,快点!”宋晏面目狰狞,迈步走出垂花门,迎面遇到赵笙笛。
周围黑压压一片,金吾卫的玄色披风像一面面黑色垂幡,无端让人生出一股凉气。
“宋世子,听说你和逃犯周绪情同兄弟,定是知道他的下落了?”赵笙笛笑得像只狐狸见到鸡。
宋晏破口大骂:“赵笙笛,你敢在我家对我指手划脚,真当我不敢对你如何!”
“是有点怕,不过呢,看看这边,这位是金吾卫范统领,奉陛下之命搜查宋府,你对我有怨,可不能挡了范统领的道啊。”
“宋晏,你要抗旨不成?”冷面统领拔刀而出。
上好的钢刀透着森冷的寒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宋晏显然不是那种不怕死的角色,实际上,他胆子也并不大,瞬间息声。
赵笙笛笑了笑,越过他往前走去。
金吾卫统领紧随其后,挥手让人入内搜查。黑甲兵将一涌而入,宋府也是百年老宅,高门大院,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草木修剪成景,曲径通幽,因为是进入了内宅,丫鬟增多,突然看到涌入的兵将,吓得瞬间噤声,宋家女眷哭哭啼啼的。
宣侯夫人听说宫里下旨搜府,又忧又怕,气得胸口疼,宋嫣在给她顺气。
皇帝连宋贵妃的面子都不给了,这回怕是气得狠了。
好在外面又有快马过来,谢湛到了。
他刚刚得知宋家被查,不怕牵连的赶来,他也知道现在出现在这里不合适,但是,宋家是他忠实的支持者,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宋家。
马赶得急,衣袍沾了泥水,此时颇有些狼狈,但是气度不减,目光冷静得吓人。
“见过四殿下。”赵笙笛迎上去,“殿下冒雨前来,不如先去收拾收拾,待下官搜查之后再呈上证物。”
“欲加之罪,何来证物。”谢湛甩袖推开他,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渣子。
赵笙笛被推得打了个趔趄,看着他大步朝金吾卫统领走去。
随从赶紧扶住赵笙笛,给他撑伞,“大人,如今四殿下来了,是不是说明宋家真的有问题?”
“就算他不来,宋家也有问题啊。”赵笙笛慢悠悠地说。
宋府当然没有周绪,不过是皇帝找别的由头查宋家罢了。